教會在城市裡的勢力很大，即便是國王、大臣，都要信仰神、尊敬神的牧師。

對，艾霖來到的這座城市是王都，窮人多，富人多，大臣多，平民多，牧師同樣不在少數。這是一座繁華的城市，有人認為它光明且正義，有人認為它黑暗又邪惡。

在風的陪同下，艾霖逛遍城市裡大大小小的教堂，對教會的感官從討厭變成憎惡。

天黑後，艾霖潛入報社，對筆施展了一個神奇的巫術。

筆自己站了起來，在紙上刷刷刷寫字。

次日，報社的人見到紙上滿滿的字，仔細一看，嚇了一跳。

牧師們竟然這麼惡毒？

先不說報社的震驚，此時艾霖遇見一個哭泣的女孩，那女孩看得見她，抽泣著問她：“你是神派來拯救我的嗎？我爸爸總是打我，我好疼，嗚嗚，我很怕疼，不想被打，你讓他彆打我好不好？”

女孩身上有淤青，艾霖又是心疼又是憤怒。

她落在女孩的肩膀上，問：“你媽媽呢？她為什麼不保護你？”

女孩擦眼淚，望著小小的精靈，聲音哽咽：“媽媽……爸爸也會打媽媽，媽媽……媽媽不喜歡我……沒有人喜歡我……”

並不是世上所有的母親都喜歡孩子。

準確地說，世上很多的母親不喜歡女孩。

艾霖做人的時候，也得不到母親喜歡，她更同情女孩了，柔聲說：“你可以喜歡你自己。討彆人喜歡很難，討自己喜歡卻很容易。”

女孩不由得怔住了。

自己喜歡自己？

她從來都沒有這樣想過。

她想，她會喜歡她自己嗎？

低下頭，女孩看著自己又臟又破的衣服，止住的眼淚頓時掉了下來：“我……我一點也不喜歡我自己！我笨，不聰明，不機靈，火柴總是賣不出去……”

艾霖歎息：“人最喜歡的是自己，你也一樣。”

女孩聽不懂。

艾霖變出一塊糖，問：“想不想吃？”

女孩吞咽唾沫：“想……”

艾霖說：“你不喜歡你自己，為什麼想讓自己吃糖？你如果討厭一個人，會讓那個人吃糖嗎？”

“啊？”女孩睜大了一雙眼睛，感到迷惑。

艾霖笑了，把糖塞到女孩嘴裡：“你其實很喜歡你自己。”

含著糖，女孩胡亂點頭，儘管她不太懂，可她覺得艾霖沒有說錯。

她對艾霖露出笑容。

艾霖的心情好了一點，說：“我不是神派來的，我是一個普通的植物精靈，跟神沒有任何關係。”

女孩驚訝：“你……你不是來拯救我的？”

艾霖搖搖頭：“當然不是。”

女孩失望地說：“我不夠虔誠，所以神不回應我。”

這樣的話不應該是孩子說的，艾霖對教會、對神的憎惡更深了一分，說：“神如果愛你，便不會讓你的爸爸打你。”

“啊？”女孩傻眼了。

“神如果愛凡人，世界會是美好的。”艾霖說，“你不會饑餓，不會感到寒冷，也不會有人說你笨，你是幸福快樂的，不需要神的拯救。”

“是、是嗎？”女孩不願意相信。

“是的。”艾霖戳破她的幻想，“神不愛你，不愛凡人。”

女孩覺得嘴裡的糖都不甜了。

不，糖是甜的，她愛吃。

她問艾霖：“神不愛我們，我們怎麼辦？”

艾霖反問：“你的爸爸不愛你，你的媽媽不愛你，你怎麼辦？”

女孩回答不了。

她太小，她是個懵懵懂懂的孩子。

艾霖替她說：“他們不愛你，你為什麼愛他們？你的爸爸打你，你應該打回去，讓他知道挨打有多疼，他才不會打你。”

“我……”女孩握緊了小拳頭，“我的力氣……沒有爸爸那麼大，爸爸很可怕的……”

“你有我呀。”艾霖說，“我能讓你的力氣變得很大，比你的爸爸還大。”

“可是，”女孩望著艾霖，一臉遲疑，“我打爸爸，爸爸以後真的不會打我嗎？”

“不會的。”艾霖肯定地說，“你怕疼，你的爸爸也怕疼。你用力地打他，讓他疼得哇哇叫，我敢保證，他以後絕對不敢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