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職場性彆歧視總是針對女人,為什麼這種惡劣的行為不被稱作職場女性歧視,反而冠以“性彆”之名?
或許“職場女性歧視”過於刺耳,改成“職場性彆歧視”,仿佛占儘便宜、享儘好處的男人也會因為性彆在職場遭遇不公平,聽起來多平等啊!多體麵啊!
針對女性的職場歧視就這樣被異化,變成資本家對打工人的階級壓榨。
而語言文字,它從人類之間的交流工具淪為男人欺騙女人的工具。看起來它似乎是中性的、平等的,實際上它有立場,它性彆男。否則,女人為何常常出現在不堪入耳的臟話中,男人卻總是出現在讚美中?
雜念在腦海中閃過,艾霖輕輕扇了扇翅膀,掀起的微小氣流勾住路過的微風,她主動打招呼:“嗨,朋友,我叫艾霖。”
“是你呀?我知道你。”微風放慢腳步,“你是蘆葦變的精靈!我們都知道!”
“那可太榮幸了。”艾霖笑著說,“我想跟你打聽點事。隻有像你這樣見多識廣的風,才能解答我的疑惑。”
“嘻嘻,快說!”風嘀咕,“你說話挺好聽的,我喜歡你!喜歡你的讚美!嘻嘻,我們風最博學了!”
瞥了一眼柱子上的快樂王子,艾霖說:“它會說話嗎?我來這座城市之前,就聽過快樂王子的大名,是另一位風朋友告訴我的。”
風撫過她的翅膀,心情特彆好,語氣特彆輕快:“我知道的,肯定比你那位風朋友多!快樂王子不會說話,它是個啞巴,還是個聾子!我跟它打招呼,它根本沒有理會我,也不想和我做朋友,隻擔心我這壞風把它吹得掉下柱子頂端……哼哼!我倒是想吹倒它,把柱子也吹倒,可我是微風,不是讓萬物恐懼的颶風。啊,我想做颶風!”
在艾霖頭頂打了個轉,微風期待地問她:“親愛的朋友,你能讓我變成強大的颶風嗎?”
“抱歉,我做不到,但我有個理論可能對你有用。”艾霖摸了摸微風,向這位博學的朋友科普了此時尚未提出的蝴蝶效應。
微風高興地在她耳邊呼嘯:“艾霖,我喜歡你!特彆喜歡!再見,我要去做摧毀一切事物的恐怖颶風大魔王啦!”
話沒說完微風就吹走了,叫也叫不住。
艾霖默默扇翅膀,下次她絕對要把想知道的情報打聽完,再告訴風想知道的東西。
“嘿,你好!”一陣熱乎乎的風回應了艾霖的呼喚,好奇地問,“你剛才跟微風說了什麼秘密?它看起來那麼興奮,我也想變得興奮!”
“我告訴它怎麼變成颶風。”艾霖說。
“我也想知道!快!告訴我!”熱風開始興奮了。
可憐的喬治婭被熱風吹得流汗,她聽不到風和艾霖在交流,不滿地抱怨:“好熱啊!就不能涼快一點嗎?”
街道上一棵樹也沒有,樓房的影子都矮矮的。
喬治婭頂著烈日,抹了一把汗,加快腳步,琢磨著回到家後多喝點水。
艾霖也不喜歡熱風,禮貌地請它遠離自己一點,說:“我想問你一些事,你先告訴我,然後我會解釋微風怎麼變成颶風。”
“嗯嗯!快點!快點!”所有風都是急性子。
“快樂王子是什麼時候站在圓柱頂端的?”艾霖問。
“很久之前,我想想,好像是春天?還是冬天?反正挺冷的。”
“誰把快樂王子搬上去的?”
“王宮吧?還是教會?應該不是教會,也許是……”風嘟囔,“嘿,糾結這乾嘛?王宮和教會沒有什麼不同。”
“有人爬過那根圓柱嗎?他們有沒有爬到快樂王子腳下?”
“怎麼會沒有!我常常見到一些人攀爬圓柱,他們沒有一個爬得上去,說圓柱太滑了!哦,也有爬上去的,被雷打下來了,嘻嘻,變成黑漆漆還冒煙的焦炭。”
熱風沒有同情心,幸災樂禍:“好像是柱子設置了雷霆神術,就算小偷有本事,也上不了圓柱頂端,去摘快樂王子的金子和寶石。鳥好像可以……啊,我記錯了,鳥也不可以,我見過接近快樂王子的小鳥被雷霆打下來,那場麵太慘啦!”
艾霖明白了。
快樂王子是童話舞台上的男主角,另一個男主角是男巫養的普信公燕子。
雖然公燕子普信又猥瑣,試圖PUA蘆葦,對蘆葦進行蕩/婦羞辱,可公燕子依然有一顆善良的心。
雖然喬治婭的爸爸經常毆打她和羅拉,每天逼迫年幼的喬治婭賣火柴,可爸爸依然有一顆疼愛喬治婭的心,他隻是不懂得表達。
嘖!
嘖嘖!
嘖嘖嘖!
公燕子是不是善良的,爸爸是不是疼愛女兒的,隻有男性才有資格對此作出評判,女性的想法一點也不重要!
這,就是人類社會廣泛流傳的童話故事。
沒有人會在乎女人想什麼,包括女人自己。
人人都知道,“人”和“女人”是不同的兩個概念,女人常常不在人的範圍裡。
“我好生氣啊!”艾霖氣鼓鼓的,無法對前世的經曆釋懷。
“為什麼你要生氣?”熱風忘了颶風,關心地說,“我的朋友,親愛的,你有什麼煩惱?跟我說,我沒準能幫你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