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鍵時刻,有人攔了一下,狗一咬沒中,老板和其他觀眾麵不改色,接著演接著喊。
攔狗的是易正,教堂裡那個發著抖恨不得縮進影子裡的男人。他倒也不是自願去攔的,奈何被身後的徐德勇推了一把,便一下子朝著狗撲了過去,結果狗還沒咬到他就撞在了前麵的空氣牆上,撞蒙了。
“個人能力!”葉藏猛地站起來了。
周圍莫名其妙的觀眾瞟了他幾眼,很快又把目光移向劇台。
晟乾從坐下後就好像突然對白雪毛茸茸的一團很感興趣,把它在手裡揉扁搓圓玩了好一會,一邊頭也不抬地提醒道:“也可能是道具。”
魚颺重新拉著葉藏坐下,來不及深想他這句話背後幾個意思,就看見那狗重新站起身晃了晃腦袋,再度朝“王後”撲了過去。
隱隱以思易和李英昭為首的幾人還要再去攔,魚颺隔岸觀火觀得正起勁,突然想起一件事:“作為劇本裡的角色阻止原劇情發生,這算不算一種OOC行為?”
“不知道,沒試過。”晟乾握著白雪的爪子上下晃,“你要不要試試看?”
“好啊。”魚颺麵不改色地應了他的玩笑話。
晟乾這才抬頭看向劇台:“那來不及了,有人要捷足先登了。”
“啊!”
晟乾話音剛落,劇台前就傳來男人的慘叫,原來是徐德勇還想推易正擋狗,卻用力過猛,狗倒是被震飛出去了,易正也撲倒了台上的木偶,木偶王後應聲而裂,腦袋骨碌碌順著台邊滾了下來。
木偶損壞了,木偶劇自然不可能再接著演下去,觀眾三三兩兩開始往外走,隻剩下台上自始至終沒變過表情的旅店老板和台下膽戰心驚的玩家。
反正離得不遠,魚颺端坐在觀眾席上看好戲,聽語氣似乎有點遺憾:“頭還是掉了。”
“被人弄掉的。”晟乾提醒。
“不對啊,”葉藏觀察了一會道,“這老板怎麼樂嗬嗬的,就算不暴起砍人也該生氣吧?”
沒人能回答他。
甚至罪魁禍首還沒道歉,麵善的胖老板就先開了口:“沒關係沒關係,客人有沒有傷到哪?”
易正被旁邊的伊麗絲扶起,茫然地搖了搖頭。
被係統篡改過的崩壞童話裡應該出現這種橋段嗎?不應該。所以玩家無不在猜想著會有什麼慘烈可怕的後果。
可是老板依舊平和:“今天出現了小小的失誤,歡迎客人們下次再來觀看我們的木偶劇。”
“客房枕邊的流蘇連通著廚房的掛鈴,今天的晚餐會通過客房服務的方式配送,時候不早了,客人們請回客房吧。”老板默默收拾著木偶碎屑,然後把它扔進了垃圾堆,“明天最早的馬車會在早餐後到達旅店,晚餐後注意鎖好門窗,祝各位都能擁有一個美好的夜晚。”
“馬車?”
雖然李英昭及時阻止,但劉波還是問出了口。
“就是前往王宮的馬車啊,你們難道不是去向公主提親的嗎?”老板狐疑道。
“我們……”李英昭試圖周旋,但一時找不著借口。
“算啦算啦,一看衣服你們就是外鄉來的,還帶著女伴哩。”老板擺擺手上下打量他們。
清了清嗓子,老板便滔滔不絕的介紹起來——
這是一個充滿善意與仁愛的王國,尤其是他們有著最為寬厚仁慈的國君。
這個國王有個心愛的小女兒,最近到了適婚的年齡,國王便打算給她找一門好親事,但即使公主擁有能媲美維納斯的美貌,卻有著最古怪的脾氣,她提了幾點條件——王子也好、乞丐也罷,任何適婚男子都可以前來求婚,隻有答猜出她所問問題的人,才能真正迎娶公主,而回答不出來的人,就會被絞死或砍去腦袋。
至今還沒人能通過公主的測試。
勇士死了一批又一批,可仍有無數人沉溺於她的美貌中,並為此付出慘烈代價。
“……潑天的富貴誰不想去試試啊?”老板的話語裡充滿了誘惑力,“雖然有風險,但萬一呢,萬一你就是那個幸運兒呢?那可是一世榮華和絕代美人啊!怎麼樣,去試試看吧?”
玩家們是不得不去,咬牙稱是。
“說的好聽,你怎麼不去呢。”魚颺在觀眾席吐槽,聲音不大。
旁邊的晟乾卻聽得清清楚楚,忍不住嗤笑出聲。
這一笑引來了人們的注目,思易早有注意,暗暗點頭便算打了招呼。
“三位應該也是憑票據入場的吧。”老板眯起眼睛微笑,“你們的客房與這幾位一樣,都在二樓。”
“謝謝。”穿著現代裝,魚颺並不打算扯沒必要的謊,禮貌地點點頭,“有鑰匙嗎?睡了。”
老板趕緊喊來檢票處的黑鬥篷拿來鑰匙替他們引路。
黑鬥篷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褪下兜帽了,不得不說這是魚颺見過的鬥篷係列人物裡長得最正常的,看上去就是個蒼白病弱的少年,掛著濃濃的黑眼圈,帶著懶洋洋的氣質走在最前邊不發一言。
路上一直有人想向三人搭話,但礙於引路人在場始終沒找到機會,於是一行人像送葬一樣沉默。
“到了。”死一樣的氣氛裡,黑鬥篷突然駐足。
他在一串鑰匙裡找了一會,依次打開了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