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麵前摔倒在地的柔弱女子,薛祺之氣也消了大半,視線下移,果然看見她腳踝處紅腫了一大塊,想是下樓梯崴著了,這麼個下樓梯都能崴著的人又能對自己有什麼威脅呢,薛祺之搖搖頭,自己方才是多心了。這會子他又拉不下麵子去扶她,阮雲似乎猜透了他心中所想,忍著痛站起來道:“大人我們一齊回房去吧。”他點點頭,挺身在前走著,後頭阮雲趁熱打鐵開口道:“大人,下麵這個雕像是有什麼來曆嗎,我第一眼瞧著可害怕得緊。”薛祺之輕哼一聲道:“這是當然是它的雕像了……你問這乾什麼?”它?阮雲心中一緊,果然,這地方不止薛祺之,一樓的布置華麗奢侈,更像是給女人布置的,“我隻是有些好奇,再說了,我來到這,已經是沒打算離開了,就算是死,大人也請讓我死個明白。”薛祺之撇她一眼,“你倒是想的通透。”說話間,兩人已回到喜房,阮雲趕緊上前為薛祺之斟酒,薛祺之看她這麼聽話,“不妨告訴你罷,這對紅燭燃儘後,它便來了。”阮雲瞧著紅燭的長度,試探道:“那差不多是等到天亮的時候。”薛祺之喝了一口酒,哈哈大笑道:“天亮?在這兒是它的地盤,你永遠都見不到太陽!”“那它為何要等紅燭燃儘再來?”阮雲好像抓住了事情的關鍵,薛祺之也發現了,撇她一眼,哼道:“太過聰明,不是好事。”它不能及時來,說明有什麼困住了它,是薛祺之在代替它打點著一切事物。阮雲心中砰砰直跳,怪不得過了這麼久還沒有宋垣與林知易的消息,他們想來,卻進不來它的地盤。
阮雲又回想起方才在島中走了一圈的景象,要麼它在島周圍的水下,要麼它便在這宮殿裡,阮雲代換了一下身份去想,若自己有一座宮殿,為何還要呆在宮殿之外的寒冷水下?肯定是舒適的宮殿更好啊!想得過於入迷,她沒發現薛祺之已經快把一壇子酒喝光了,看她的眼神也越來越不對勁,阮雲緩緩站起身向後靠,薛祺之自然也發現了她的閃躲,露出誌在必得的笑:“今晚你就好好伺候我吧!”
阮雲再也忍不住,拔下另一隻發釵朝著薛祺之喉嚨射去,薛祺之本能地一躲,不可思議看向她:“你竟然……”阮雲掀起整張桌子朝他身上壓去,打斷他的話,“我真的忍你很久了!”“啪——”一聲,桌子被劈成了兩瓣,薛祺之酒醒了大半,“你到底是什麼人?”阮雲冷聲道:“我就是來取你性命之人!”話畢,薛祺之朝著阮雲發起猛烈的攻擊,阮雲卻隻守不進攻,仿佛在等著什麼。薛祺之忽然意識到了問題所在,他儘最大力氣給了阮雲一掌,阮雲隻能勉強抵擋,後退了數十步,嘴角滲出鮮紅的血,這一擊用儘了他的全部力量,薛祺之眼前越來越模糊,四肢變得綿軟,終是支撐不住倒在地上。阮雲捂著心口,欣賞著他的窘態,擦了擦嘴角的血,慢條斯理道:“哎呀呀,你說你為什麼想到要喝酒呢?姑娘我可是釀酒大家,隨便下點東西進去,你不就死翹翹了?”話雖這樣說,阮雲卻並沒有讓他喝下毒藥,不是因為她善良,是因為她的錦囊裡麵東西帶得不夠,沒有能毒死他的藥,不然的話,她早讓他死一百回了!
阮雲忍著痛從地上找回了釵子,尖銳的發釵抵著他的胸口。薛祺之終於怕了,慌張道:“彆殺我彆殺我,你想知道什麼我都告訴你!”阮雲:“這才對嘛。第一個問題,它是誰?”薛祺之道:“它是曲陵魔。”“第二個問題,你們給村民服用的什麼藥?”薛祺之:“我不知道……”阮雲將發釵用力向下按,男人慌了,“我真的不知道,它每次都是將藥丸放在四樓房間,時間一到我自該去取,我也不知道這是什麼藥!”
阮雲也不強求,接著問:“為何要找年輕女子?”“曲陵魔,常在昏暗之地建造自己的界,食美貌女子而保持容顏豔麗。”阮雲追問道:“那它為何被困?”薛祺之已經快昏過去了,斷斷續續道:“魔尊顧辭……懲罰……封印……”下一刻男人頭一歪,暈了過去。阮雲戳了戳昏死過去的男人,真沒用,話還沒問完,“喂,我可沒答應不殺你。”這話說的好像在問他今天有沒有吃飯一樣稀鬆平常。她重新捏緊尖銳的發釵,抵著薛祺之的胸口,注入內力,插入他的心口,男人終於沒了氣息。
忙完這一切,阮雲轉頭看了看燃燒著的紅燭,還剩一半,她起身坐到了床上,方才硬生生接下那一擊,已經是震到了她的五臟六腑,曲陵魔還未出現,她不知自己的勝算有多少,趕緊從錦囊裡摸出一顆丹藥服下,開始運息調養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