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氣回到房間,關上門,莊心恒的心跳仍是撲通撲通。
他心道,不就是被握了一下手麼,自己這是怎麼了?
宿醉後遺症都沒這麼強的反應。
倚著門緩了好一會,又去冰箱倒了杯冰水喝下,他這才覺得緩過勁來。
然而,徐添那個眼神仍在腦海裡揮之不去。
莊心恒十分疑惑,他為什麼這樣看著自己?
剛剛若是不轉過臉,接下來會是……
在思緒亂飛之前,莊心恒搖晃著腦袋強行打斷。他深呼吸,努力讓自己鎮定,冷靜下來。
剛剛兩人是在酒店大堂,徐添是想找他談工作的事。至於距離太近,因為是公共場合要保持安靜。
莊心恒回憶著,當時他已經進入工作狀態,等了半天,是徐添一直沒開口說話,他才轉過臉去,才出現後來的情況。
至於姓徐的當時為什麼不說話了……
莊心恒在腦海裡把當時的細節又過了一遍,那帶著酒香的氣息仿佛再次將他包圍住。
對!徐添喝了酒啊!
因為他喝多了,自己才去接的他。
對對,莊心恒想起來,當時他有個扶額的動作,還有,他還說了自己不大舒服。
一通百通,這麼說來,那奇怪的眼神,應該就是醉後的呆滯吧。
對了,還有那滾燙的掌心,應該也是酒精揮發的緣故吧。
莊心恒琢磨著,不自覺又摸了摸剛剛被徐添握過的地方,
雖然看上去和其他皮膚沒什麼兩樣,但剛剛那灼熱的觸感,仿佛還在。
不過當時他已經說了明天再說,徐添拉住他,最後也隻是把他的意思重複了一遍。
莊心恒納悶,既然達成一致,他為什麼還要伸手拉自己?
漂亮的圓眼滴溜地轉著,他暗暗排除了徐添想攔住他的目的。
難道是不舒服,在借自己的力量支撐身體?
莊心恒也有醉酒的經驗。
喝多後確實是會惡心發暈,腦袋一陣陣抽得疼,甚至……
他心想,莫非徐添剛剛是想吐了?
上回自己在夜色醉得不省人事,最後是徐添把他扛回家,給他換洗乾淨搬回床上。
剛剛徐添鬆開手,自己卻頭也沒回,立刻走掉了。
他一個人在大堂該不會……莊心恒秀眉微蹙,忽然不安起來。
徐添好歹是莊氏集團的總裁,代表的是自家公司的顏麵,莊心恒說服自己,要不,還是再回去看看?
糾結了一會,他回到大堂,視線在休息區掃一圈,並不見徐添身影。
難道回房間去了?
理智上,莊心恒覺得應該上門去確認一遍。可是一想到那晚在徐添的房間……
姓徐的那樣冒犯他,莊心恒抿著唇,又生出一百二十分的不願意。
思來想去,最後他點了一份薑湯,讓服務生送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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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衣服沒換,腳上鞋子沒脫,徐添帶著一身酒氣直接躺在客廳的皮沙發上。
這般隨意懶散的模樣,即使是私下,平日在他身上也極為少見。
但這並不是因為酒勁上來,有什麼不適,他隻是忽然間懶得動罷了。
徐添沒有睡著,睜開雙眼,甚至眼神清明。
他放空地看著富麗的天花板,眼前卻還是剛剛在一樓大堂,和莊心恒四目相對的那一幕。
他問自己,剛剛究竟是怎麼了,為什麼會有那種衝動?
如果說當時隻是一時錯覺,可為什麼此刻回想起來,這種想法依然存在。
酒精的作用讓他體溫比平時更高一些,呼吸都帶著炙熱的溫度。
徐添閉了閉眼睛,心想,大概今天喝得有點多了。
他起身往洗手間走去,想要洗把臉清醒一下。剛走到門口,門鈴響了。
客房門打開,服務生看到裡麵高大英俊的先生,客氣遞上薑湯。
徐添瞥了一眼,禮貌道:“送錯了,我沒有點這個。”
服務生和他麵對麵站著,心道若不是從這位先生身上問道淡淡的酒味,
單從神色舉止,他根本不覺得對方喝過酒,更彆說醉酒。
他微笑解釋:“您是徐先生對嗎?這是1205的莊先生給您點的。”
徐添拿著薑湯走回沙發坐下。
玻璃瓶,還熱乎乎的,他放在茶幾上,盯著這瓶淡黃色的湯看了許久。
另一頭,莊心恒接到服務生按的電話回複:“先生,您點的薑湯已經送到了。”
他問:“那位徐先生狀態怎麼樣?”
服務生:“看著挺好的,似乎……”
“似乎什麼?”
服務生本想說似乎不需要薑湯,但東西已經送到,再說這位莊先生也是一番心意。
頓了頓,他改口道:“似乎很感動。”
額。莊心恒聽著,嘴角抽了抽。
他淡聲回道:“好的,謝謝。”
感動?一碗薑湯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