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 三月的日本,路上已經開始出現一……(2 / 2)

這個路口並不繁華,甚至算得上偏僻。雨宮蓮顏感覺自己迷迷糊糊地被拉起來,看到不遠處已經四分五裂的玻璃,再順著其他人的目光抬頭看到樓上,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

“蓮顏,蓮顏,你沒事吧?有沒有哪裡不舒服?”他抬頭見媽媽帶著驚慌的表情問他,抱著他摸摸頭、摸摸胳膊。感覺應該沒有明顯傷處後,本鄉女士又趕緊轉過頭,狠狠地鞠了一躬,頭快要低到膝蓋了,感謝救了他的那個女孩,又馬上抬起頭詢問她的傷勢。

那個女孩的傷勢應該比他更重,畢竟是她抱著自己墊在下麵。雨宮蓮顏看向她,這個女孩比他略高一些,黑色頭發,綁著麻花辮,但因為頭盔的擠壓和剛才的碰撞,已經有些淩亂了,但還是非常好看,可以說是十分驚豔。她有一雙琥珀色的桃花眼,眉如烏羽,鼻梁精致高挺,唇紅齒白。這時候,她正在回應朋友的詢問和安慰,聽到本鄉女士的話,卻開口用標準流暢的日語說了一句:

“沒關係。對不起。我日語說的不好,我不是日本人。”

然後就開始用英語試探著回應了幾句。

但是尷尬在於,他和媽媽都不太會說英語。還好這個女孩的朋友——一位染著綠色頭發,身穿黑白朋克裝的日本女生——日語很不錯。她替這個女孩回答了一些問題。

那個救他的女孩應該叫“Ling”,因為雨宮蓮顏聽到她朋友一直在“ling醬,ling醬”的叫,她是中國人,等下和朋友還有急事要做。

Ling拒絕了本鄉女士一起去醫院的建議,她原地輕輕抬腿踏步了幾下,感覺應該沒什麼大問題之後,就和朋友拿起牆角的滑板,躲開圍起來的人群離開了。

離開之前,她還讓朋友轉達,一定要保留證據,以便追究玻璃高空墜落的責任。

本鄉女士的心臟還在劇烈跳動,就差一點,就差一點,如果沒有那個女孩,自己的孩子就凶多吉少了。不,就這種高度,如果砸下來,是肯定活不了的。

或許是因為這種驚慌,她感覺自己失去平常的理性與禮貌,比如:她剛剛應該更關心、更感激那個女孩,就算她再怎麼拒絕,至少也要帶她去醫院體檢,而不是就這麼讓她們離開。

但現在,她隻想快點快點帶著自己孩子去醫院。

雨宮蓮顏聽周圍的大人們還在議論,因為他們看到了壓在玻璃下的兩瓶水,瓶子已經爆裂,水正漸漸地從底下蔓延開來。本鄉女士也看到了,她摸了摸自己的心臟。

雨宮蓮顏低頭看看自己的手,結果看到自己腳邊,有一個小小的白色的薩摩耶玩偶掛件。

這個玩偶看起來質量很好,白色的絨毛柔軟,薩摩耶小小的,造型可愛呆萌,笑容十分治愈,隻是毛有些臟了,且背部連接的金屬掛環缺了一塊。

這應該是救他的女孩,Ling,所落下的東西。雨宮蓮顏撿起來,輕柔地吹了吹,握在手裡,望了眼女孩們離開的方向。

三個月後,驚險的高空玻璃墜落事件終於有了結果。玻璃所屬的公司承擔了雨宮蓮顏的醫療體檢費,還支付了一大筆補償費,以免求公司可能遭遇的刑事責任。

本鄉女士一直記掛著那位女孩,她當天是有聽到女孩自我介紹時候念出的名字,但由於不熟悉中文,一時之間沒有記住,隻能先將一半的補償費留存。

而雨宮蓮顏也被爸爸媽媽帶到名古屋的熱田神宮,請了一個小小的玉牌掛在脖子上,以祈求闔家平安、無病無災。

聞道泠對於這些後續一無所知,她當天和朋友離開後去醫院簡單看了看,幸好有帶頭盔,身上隻是些擦傷和撞擊留下的淤青,在回國之後,就將這個意外拋之腦後了。因為,十五歲這年,聞道泠在家長們的支持下,準備出道了。

她出生在雲南,籍貫屬於香港,卻生長在英國,十四歲那年,她從英國搬回上海居住。某天,聞道泠正在家裡練琴,一位常年做製片工作的阿姨詢問她是否對唱歌演戲感興趣,可想嘗試一下。而聞道泠作為一個充滿好奇心、對什麼都感興趣,卻又經常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少女,也十分高興地應和,然後就立馬被布置了“作業”,還被遞了幾個劇本。

沒想到在進一步接觸表演和作曲之後,聞道泠沒有表現出冷淡或無聊的情緒,而是展露了她無與倫比的天賦。聞道泠和長輩們開了幾次家庭會議之後,也確定了,她在十五歲這年,可以正式發表一些作品。但如果在家庭的支持下,三年還沒有實質性進展的話,那就需要重新考慮其他“愛好”。

這也是為什麼,雨宮蓮顏能夠“很快”再聽到她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