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陳姐聽聞一臉尷尬,連聲道歉,趕緊走過去把後門關了,又打開空調。
過了好一會兒,那味道才消散。
戚閔這會兒也吃完了,付了錢就走了。
彆說,雖然店裡氣味不佳,衛生情況好像也很堪憂,但大雞腿鹵得真夠味,竹筒飯也很香。
好吃不貴,戚閔打算下一回還來這吃。
吃飽喝足,他心滿意足地走在陽光下。
比起前麵十八年的人生,最近的日子算是過得舒坦的。
要是人生一直都是如此就好了。
不情不願的夜班很快就到來了。
接近晚上10點。
為了穩妥起見,怕自己已經錯過末班車,站在那裡白等,戚閔依舊是腿著去上班。
也許彆人還能安慰自己是鍛煉身體,節能減排,但是戚閔,真的很討厭一切形式的運動。
要不是打個零工,還要買電瓶車,劃不來,戚閔真想買一台來開開。
結果剛走到半路就看到201號公交從身後呼嘯而過。
戚閔:“……”
垮起個批臉走到店裡,組長已經到了。
戚閔從他那裡拿回了自己的錢包,回到前台開始工作。
畢竟入了夜,前來買東西的客人不多,戚閔在點餐之餘,偶爾還可以離開收配台,去清理一下座位上客人吃剩下的餐盤,送到後廚。
沒人的時候就拖個地。
不知為何,他總覺得一旁組長今天看他的眼神有點怪怪的。
心裡泛著嘀咕,戚閔把餐盤拿到後麵。
今天後廚總配是張丁文,戚閔一進去就看到他臭著一張臉。
戚閔看到夜班是張丁文還是比較吃驚的。
張丁文是這家開封菜的老員工,乾了一年多,除了管理組和呂阿姨,他是店裡乾得最久的了,也很少上夜班。
排班表一周前就出來了,今天晚上應該是趙鑫淼。
估計是對方臨時有事,經理就拉了正在輪休的張丁文頂上。
怪不得對方老大不高興了,見戚閔這個昔日戰友進來了,都不帶搭理的。
一旁的苗立軍正站在洗滌池前麵,兢兢業業地洗盤子,洗完了的盤子,就放到一邊的消毒池裡消毒。
後廚的油車有點漏了,還沒來得及修,地麵很滑,戚閔好險沒一趔趄。
雖然總配最累,但要說大家最不想乾的活,就是臥洗了。
因為是炸物店,鍋碗瓢盆總是油膩膩的,特彆臟,還有油車,很不好洗。
而且臥洗都是在打烊之後。
就算這家開封菜是二十四小時店,也依舊將其安排在了相對清閒的10點之後。
這也就意味著負責臥洗的隻能一直上夜班,晝夜顛倒。
而且也不是光洗盤子,淩晨四點左右會有補貨的貨車來,搬凍肉,醃粉的工作也是臥洗負責。
一箱都好幾十斤,跟苦力也沒差了。
中間要是沒事兒,大廳也得幫幫忙,還得掃廁所倒垃圾。
簡直是一塊磚,哪裡需要哪裡搬。
不過開封菜裡的員工基本都是這樣的。
管理組看著比底下員工光鮮,但實際上比其他員工乾的活隻多不少,甚至還要接受無償加班。
這就是餐飲啊。
女人當男人用,男人當牲口用,嫌臟嫌累乾不了這一行。
開封菜還是連鎖店,流水線,稍微好點,普通的餐飲店估計更累了。
戚閔送完碗盤,就回到前台繼續點餐。
這樣子等到淩晨三點多鐘,有貨車過來停在前門,苗立軍就出去卸貨。
戚閔看著對方扛著一大箱子來來回回地走,就上去幫忙。
組長上完廁所回來,也出來幫忙。
多了兩個人,貨物歸置得很快。
戚閔卸完貨,一身汗,站在門口吹著微熱的夜風,他目送著貨車開走。
就在貨車行駛了七八十米,要拐彎的時候,戚閔突然看到晃動的車燈照到一個人影。
那人穿著黑衣服,黑褲子,站在路燈照不到的地方,整個人融在了黑夜裡。
要不是貨車的燈光,戚閔根本發現不了那邊的馬路牙子上還站了一個人。
車燈一晃而過,拐個彎消失在路口,隻剩下一個黢黑的影子。
雖然時間很短,但良好的視力還是讓戚閔注意到,那個人是麵朝這邊站著。
而且正在看著他。
正在晃神的功夫,肩膀上突然被拍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