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閔眯起眼，一邊伸手去拽他：“是啊，你快進來啊——”

來呀！快活呀！

沒想到平日裡像是腦乾缺失的家夥，這會兒卻意外地靈活。

他一矮身躲過了戚閔的手，接連閃出好幾米。

“……”

戚閔站在原地，麵無表情地看著他。

張丁文臉上的表情更害怕了：“那什麼，我還有事，我先走了……”

戚閔：“？”

他還沒有反應過來，人就一溜煙跑沒影了。

到了樓下，也許是樓道裡光線不足崴了腳，戚閔還聽到一聲慘叫。

他走到樓梯儘頭的窗戶默默地往下看，就見張丁文一瘸一拐地往外跑。

很堅強。

戚閔：“……”

隻是想問幾個問題而已……他有這麼可怕麼？

不過現在看來，這家夥知道的事，比自己想的要多。

下次讓他逮到……啊、不是，是遇到。

一定要好好問清楚！

站在窗邊望著張丁文沿著馬路朝著爛尾樓的方向跑遠，消失在視野裡。

戚閔正準備轉身，突然又察覺到了一股視線。

身體呆著不動，猝不及防地轉頭。

但是二樓走廊裡一個人也沒有，那種盯視感隨著戚閔的轉頭也消失了。

戚閔在走廊裡站了好一會兒，那視線也沒有再出現。

今天依舊是晚班，下午兩點上班。

跟張丁文說話也耽誤了會兒功夫，回到房間把菜刀放在枕頭底下，休息了一會兒，就又到了上工時間。

戚閔：“……”

時間都去哪了。

收拾收拾，戚閔一點四十七分抵達站台，百無聊賴地等車。

站台在公寓的右前方，還得過馬路。

戚閔站在站台上，剛好麵對著公寓。

公寓的左後方就是那片爛尾樓的荒地，當初用來圍地的藍色擋板倒塌了好幾塊，從大馬路上可以看到裡麵的荒草。

戚閔在踏上公交車的那一刻，視線驟然升高。

透過公交車的玻璃窗，他看見一個穿著條紋襯衫的背影，正彎腰站在草叢裡。

那背影一閃而過，想要細看已經不見了。

……張丁文？

戚閔頓了頓。

在這要上不下的功夫裡，司機師傅開始催了。

“哎呀，小夥子，你到底要不要上？要上快一點嘛！”

猶豫了一下，考慮到工作時間到了，戚閔還是投幣上了車。

隨便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戚閔開始閉目養神。

說起來，張丁文剛剛確實是往這個方向跑的。

這個爛尾樓群的前方有一些餐飲店。

富民公寓又是離他們工作的商業中心最近的一站路。

商業中心裡也有飯店，但都是規模大，價格較貴的精裝店，沒有這種路邊小店來得經濟實惠量大。

店裡一些乾服務員的，都是體力活，下班之後一般都會選擇來這邊吃飯。

戚閔就曾經遇到對麵麥當當的員工。

張丁文會出現在爛尾樓後麵，可能是吃完飯抄近道……現在也差不多算是吃飯的點。

但是聯係到之前對方趴在自己門口的樣兒，戚閔總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

而且爛尾樓後麵不僅是雜草，還有一些坑洞。

被雜草掩蓋著，走在上麵相當危險，一不小心就要掉坑裡。

如果是排水坑還好，如果是打地基挖的坑，那坑下麵可是鋼筋。

就算是抄近道，也基本沒人會選擇從爛尾樓後麵過。

這可不是是節省時間的問題，不熟悉地形簡直是在玩兒命啊。

回想到對方弓著腰的背影。

張丁文……似乎是在找什麼……

今天黃欣芮繼續輪休。

忙過下午的高峰期，太陽落山了，商業中心的店麵依舊燈火璀璨。

戚閔站在收配台前，盯著對麵的麥當當看。

麥當當跟開封菜隔了條大馬路，幾十米的距離。

但因為店裡玻璃擦得鋥亮，又燈火通明的緣故，對麵店裡來來往往客人，從這邊也能看清。

正對著開封菜的拉門兩邊是巨大的落地玻璃窗，玻璃窗前是一張張桌椅。

其中一張桌子前正靠窗坐著一個人。

還是那身行頭，黑大衣，黑褲子，戴手套。

那人側坐著，臉卻是朝著這邊，隔著馬路跟戚閔對視。

“……”

感覺一天天地，越來越明目張膽了！

該不會有一天直接出現在店裡吧！

209號鄰居在對麵坐了幾個小時，在戚閔下班之前離開了。

淩晨1：30，提前預設好的手機在床頭櫃上發出振動聲，戚閔睜開眼。

房間裡的燈沒關。

戚閔起身把手機鬨鐘摁掉，踮著腳走到門前。

掀開貓眼上的紙條，把眼睛湊過去。

特意提前了半小時，結果209號依舊比他早，跟打卡似的，已經站到門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