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轉到另一邊，杜鵑的臉又跑到眼前，繼續一上一下地扇風。

戚閔：“……”

戚閔：“……我謝謝你，但是不用了。”

“好吧！”瑤瑤點點頭，把杜鵑的畫像往地上一丟，像是故意又像是不經意地踩了兩腳。

杜鵑看了她一眼，又移開視線，繼續盯著天花板。

戚閔則是出神地看著客廳角落的掛鐘。

因為要應對怪物的追殺，在危機感的影響下，對於時間的把控沒有那麼清晰。

但幾天下來，他總覺得霧氣存在的時間變長了。

等到了夜晚，戚閔的想法得到了證實，霧氣留存的時間確實變長了。

之前淩晨時才會出現的霧氣，八|九點就開始彌漫，之後就算是天色大亮，也久久不散。

夜晚那個異常的空間似乎正在一點點侵蝕著現實。

更糟糕的是，儲存的食物也開始異常地腐爛，明明保質期還有一大截，卻開始發黴長蟲。

杜鵑把腐爛的食物丟掉，剩下的都是一些真空包裝的餅乾、鳳爪一類的小零食，還有廚房順來的半罐白砂糖。

本來還可以堅持三四天的食品供應，頓時捉襟見肘。

旁觀清點食物的杜鵑，戚閔無意識地咽著口水，滿是汗水的掌心捏緊。

一旁的小女孩也緊緊盯著杜鵑手裡的食物。

或許是二人的目光過於強烈，杜鵑清點到一半抬起頭，無光的瞳孔注視著二人。

不一會兒他拿起棒球棍，走上前來。

戚閔支撐著雙腿試圖站起來，但是體力耗儘的他連動彈一下都費勁，更彆提反抗了。

上方陰影籠罩。

戚閔抬起頭望著來人，露出一個討好的笑容：“大、大哥……”

想象中血肉橫飛的場景並沒有發生，走過來的杜鵑緊握的右手張開，裡麵躺著掰成兩半的壓縮餅乾。

“吃吧。”

杜鵑分了他半塊，又分了小女孩半塊，自己拿了一塊，坐在沙發尾端默默地吃著。

吃完了壓縮餅乾，把剩下不多的食物鎖好，杜鵑又去水龍頭接水。

跟之前的戚閔一樣，喝了兩大碗。

然後帶著一肚子水“咣當當”地走向樓梯，看樣子準備上樓補眠了。

含著嘴裡乾巴的食物，戚閔半天沒有反應過來。

咽下嘴裡最後一口餅乾，戚閔舔著嘴唇回味了下，對著經過他身邊的杜鵑問道：“你為什麼不殺了我？現在的我跟瑤瑤對你來說，根本是毫無用處。”

戚閔不是消滅怪物的主力。

另外麵對怪物這個巨大威脅，雖然暫時結成聯盟，但三人實際上依舊是對立的兩方，充滿了算計與利用，一個不留神就會遭遇背刺。

加上還得分配食物。

一個人可以吃飽的食物，但要分給三個人，結果就是都半饑不飽，隻會加速死亡的到來。

最後本可以活下來的人，也會死。

讓他們活著，可以說是一點好處也沒有。

在資源緊缺的情況下，殺了他們，自己獨占食物才是最明智的選擇。

幸運的話，或許在最後關頭可以找到出路。

杜鵑側身看了他一眼，嗤笑一聲：“殺了你？然後呢？我怎麼知道你死了之後會不會像你那個養父一樣，變成喪屍？老的沒滅掉，又來了小的？”

“……這房子有問題，與其把你殺了然後麵對不可預知的風險，還不如讓你活著。”

“到時候餓得受不了了，就割一塊你身上的肉吃，那可不比吃屍體新鮮？”

杜鵑一臉獰笑。

戚閔：“……”壞了！我成儲備糧了！

不過對方這樣直接說出來，戚閔反而沒有太多的危機感。

也許是杜鵑給他的第一印象太殘暴了，在戚閔看來，這是遲早會發生的。

其實在前天燒屍失敗後，戚閔就對此有所預感了。

怪物沒有辦法殺死，外麵又是各種各樣超出人類認知的怪物，被封鎖在房子裡，得不到食物的補給。

等到彈儘糧絕，肉|體到了極限，精神也會隨之崩潰。

人類為了生存，底限會不斷壓縮，當發現吃同伴的屍體就能活下去的時候，自相殘殺也會自然而然發生。

而戚閔和杜鵑彼此並不信任，杜鵑本人甚至還是殺人如麻的罪犯，道德觀念薄弱。

在這種狀況下，自相殘殺隻會發生得更早更快。

在饑荒發生的時候，這樣的事情是屢見不鮮的。

戚閔不憚以最大的惡意揣度人心。

然而在如此惡劣的境地裡，杜鵑卻依舊能分出所剩不多的食物，著實有點出乎他的意料。

看著杜鵑的背影，戚閔陷入了沉思。

被一陣水流衝刷的聲音吵醒，戚閔睜開眼睛，麵前是客廳的天花板。

戚閔起身看了一眼，瑤瑤躺在不遠處的沙發上，蓋著毯子睡得正香。

今天是怪物出現的第六天了。

昨晚入夜，戚閔和杜鵑再次用之前的火燒法處理了楊聖羽的屍體。

不過因為之前被晃點了太多次，這一回哪怕戚閔戴上麵具A4紙，穿著汗衫在怪物麵前逛都沒起到太大作用。

最後還是杜鵑苦戰了半宿，淩晨時分終於把怪物擊倒。

這次點火又用了許多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