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泡上一杯熱牛奶，戚閔一手捧著散發著溫熱的奶香的杯子，一手揉了揉太陽穴。

這次進入潛世界，戚閔遭遇了所有測試員都害怕遇到的情況：饑荒。

幸好最後那個變異的喪屍被適時解決了，不然再關上個幾天，到了人相食的地步，就算是戚閔也不得不休息調整一段時間。

上次在潛世界裡遭遇饑荒的測試員，雖然最後成功地蘇醒，但是卻性情大變。

事後心理治療師上門回訪，發現他把自己寵物狗吃了。

這個測試員之後經曆了很長一段時間的治療，但沒能再返回崗位。

吐出一口氣，戚閔一口喝乾牛奶，看著旁邊架子上擺著的能量棒，他隨手揣了三根放到兜裡。

先去醫療室看了下所長。

從門上的窗口看去，對方依舊麵色蒼白地躺在病床上，並沒有什麼異常。

戚閔若有所思地走回測試室。

測試室裡商靜水依舊如往常那樣睜著眼睛躺著。

戚閔走上前，麵無表情地俯視了商靜水一會兒，掏出手機。

下一秒德芙一般絲滑地砸在了對方臉上。

商靜水的眼睫顫動了兩下。

“哎呦！不好意思啊！……手滑了！你看這！這手機怎麼這麼不聽話呢！”

戚閔一臉抱歉，邊自言自語著，一邊很自然地就把手機撿了起來，結果一轉頭，就對上了玻璃牆外郝鵬的臉。

戚閔：“……”

果然，乾壞事之前還是需要先偵查下周圍環境。

然而仔細一看，對方正在打電話，雖然麵朝著這邊，但是目光並沒有聚焦。

感受到戚閔的視線，郝鵬抬起頭看了他一眼，最後還轉過身去了。

……估計是沒看見。

戚閔：“……”還好還好。

“嗯嗯……好……好，我知道了……明白……”

戚閔走出測試室，郝鵬的電話正好已經到了末尾。

聽到戚閔的腳步聲，對方回答了兩句就掛了電話。

為了掩飾自己的心虛，戚閔主動問道：“怎麼了？是不是警隊有新的消息了，犯罪嫌疑人抓住了？”

拿著電話，瞥了戚閔一眼，郝鵬轉過身摸著腦袋憨笑道：“哦、沒什麼……就是之前請的那個護工，臨時有事之後幾天不能來了，商隊家裡找了個新的來。”

“至於這個案子，已經移交給彆的同事辦了……最新的情況我也不太了解……”

說到這裡，郝鵬的表情有點僵硬，但隨即又緩和了麵色。

“唉……這樣也好，就算是休假了！也有時間可以照看下商隊。”

“而且老丁他們，比我有經驗……不像我，毛毛躁躁的……唉……當初也是因為我……”

說到這裡郝鵬又露出了自責的表情。

戚閔隻是隨口一問，沒想到會麵對突然傷感起來的氛圍，一時有些尷尬。

還好郝鵬很快轉移了話題，他打起精神問道：“商隊怎麼樣？這次有起色嗎？”

戚閔：“……”

轉移得很好，下次不要再轉了！

眼看郝鵬掙紮著從一個悲劇跳到了另一個悲劇，而兩個悲劇並沒有本質上的區彆。

戚閔想了想，硬著頭皮道：“還行，感覺有在變好呢……”

戚閔：“……”完全沒有變好！

事實上，感覺反而比之前兩次更要糟糕了。

這次潛入對方生成的身份是罪犯杜鵑，這個人戚閔印象還是挺深刻的。

應該說七年前的臨江市以至於臨江省全省的人，都對他印象深刻，他是當時所有在當地有家口人的噩夢。

杜鵑，原名張超，本人是個矮小精瘦，其貌不揚的中年男子，同時也是個嗜血的入室連環殺手。七年前一年的時間裡，他在臨江省各處由北向南一路犯下數十起滅門罪案。

直到現在，他犯下最後一起案子所在的鄰市，也沒有一戶人家敢開狗門。

因為最後一起案子裡，瘦小的杜鵑是通過鑽寵物的小門進入室內的。而等他離開後，這戶曾經的五口之家，連三歲的孩子都被剁成了肉醬。

杜鵑逃到臨江市的時候戚閔剛剛畢業，在醫院藥房實習。

最後杜鵑是在東城郊的墓園落網的，當時經辦的刑警就是臨江市刑警支隊的。

商靜水那時候估計還不是隊長，但可能也作為隊員參與了抓捕。

商靜水在潛意識會變成曾經抓捕過的罪犯，這一點戚閔和所長討論了一下，認為這位可能抓罪犯抓多了，經常需要分析揣度犯罪者的心理，代入自己破案。

再加上昏迷前遭遇犯罪嫌疑人的襲擊，導致他再次麵對意識的入侵者時，本能開啟了防禦狀態，采用了他潛意識認為最凶殘冷血，自己又頗為了解的犯罪者形象，來抵消這種外來意識入侵的威脅。

戚閔在這一次潛入前對此也是有所準備的。

事實上經曆了上一次所長失敗的潛入，這一次潛入的曆程也是頗為艱辛，試探都沒得，直接開門殺。

好不容易一通操作穩住了對方的意識，之後的發展卻開始變得匪夷所思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