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熟麵孔啊!而且看著似乎在這裡呆了不短的時間了。
特定的人選加上不滿焦慮的神情,商靜水很快明白了:這是東窗事發了啊!
他還模糊地聽到幾個離得近的家長說要報警。
沒有多待,搞明白原因之後,商靜水就騎上電動車離開了。
早上起的比較遲,又要備課,這會兒接近十二點了早飯都還沒有吃。
商靜水開了一半看到附近一家小飯店,餓的前胸貼後背的他立即停下車進去了。
克製地點了碗蓋澆飯,又點了碗麵,商靜水就坐在位置上默默等著。
想到姍姍來遲的學管電話,以及對方打電話時焦頭爛額的樣子。
本來就是能厚著臉皮白嫖的,這群人可不好打發吧!
商靜水忍不住笑了起來。
雖然是廣撒網,沒有光逮者退自己課的家長整,但仔細查也是瞞不住的。
然而商靜水對於自己也許會坐牢這件事,並沒有太大的緊張感,反而就像是看一幕戲劇一樣漠然,甚至感到解脫。
他這樣的人並不能自控,也許被抓起來才是最好的結局。
反倒是藍天,這一頓操作多少是傷了元氣。
想到邵明遠這個吸血鬼剛從醫院出院,就得接手一個爛攤子,他就忍不住幸災樂禍,連飯都吃得特彆香。
也許是樂極生悲,下一秒商靜水就吐血了。
啊、彆誤會,不是身體內部器臟出了問題。
商靜水張著嘴,費力從牙縫裡撕出出兩塊玻璃,清了清喉嚨,又吐出帶著胡須刀碎片的血沫。
一旁的食客:“……”
隔壁桌那食客人都看傻了:……這他娘是吃飯啊還是搞裝修啊?!
這老兄也是個狠人,玻璃刀片紮進牙齦裡,愣是全程眉頭都沒皺一下,換了自己估計得嚎半天!
低頭看了自己麵前的蓋澆飯一眼,他頓時滿頭大汗地用筷子在裡麵翻找起來。
沒有理會戲多的隔壁桌,舔了舔破掉的口腔,商靜水眯起眼。
點菜的老板不在前門,用手指捏著帶血的玻璃刀片,他端著碗走到後廚。
剛一進去就聞到濃重的鹵味菜香裡摻雜著一種奇怪的味道。
以為是衛生不達標,商靜水沒有多想,拿著玻璃刀片開始跟老板討要說法,還給他展示了自己嘴巴裡的傷口。
老板也是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她店裡鍋碗瓢盆都是鐵製的,哪裡來的玻璃?
剃須刀就更奇怪了!
然而一看商靜水嘴裡那血肉模糊。
人呢,又戴著個眼睛,看著老實巴交的,也不像是訛人的……而且哪有人為了訛人這樣自殘的?放點蒼蠅蟲子不更經濟實惠?
嘴巴那血肉模糊的,傷口老深了!看著就怕人!
搓著手道歉,表示後麵再重新做一份,這餐免費,老板一臉心疼地給人包了個100的紅包。
蒼蠅館子確實不好做,商靜水也不是來討說法或者訛錢的,隻是想要確定下自己的想法。
見老板確實是完全不知情的樣子,他打量一眼小廚房,見裡麵鐵製的鍋碗瓢盆,後廚窗戶也是完好的。
又看了廚師一眼,商靜水收了紅包走出廚房。
然而走到一半想到那股味道,越想越不對勁,又往回走。
短短十幾秒那味道愈發濃烈了,連坐在小凳上洗菜的老板都捂著鼻子自語道:“這什麼味兒?唉你檢查下是不是煤氣沒關好?”
一旁的廚師洗完鍋正在往裡加水,耳邊“嘩嘩”的水流聲把老板的聲音蓋去一半。
把手放在墩布上擦了擦,廚師擰動瓦斯開關,邊轉頭對著老板道:“啊?你剛說什麼?”
這時商靜水剛撩開廚房的簾子。
聽到老板的話,聞著空氣中越發明顯的臭味,他心中頓時警鈴大作。
沒有猶豫,他直接跨出一大步,遊泳般一個猛子從櫃台邊的窗戶紮了出去。
雙手落地的一瞬間燃爆聲傳來,火舌從窗戶吐出,帶著金屬框和碎掉的玻璃碴,雨點般砸在了商靜水背後。
接著又是幾聲爆炸聲。
商靜水全程抱著頭,等到劈裡啪啦的聲音安靜下來,隻剩下微微的燃燒聲時,他才放開手。
挪開掉在身上的窗框子,手腳並用地從窗戶底下爬走,站起來抖抖衣領裡的玻璃碴子,商靜水瞥了一眼那邊被熏黑的窗台。
他快步走到前門,就見門口的塑料簾子燒焦了一半,斷口處呈現融化的狀態。
坐在小飯館裡的幾個食客,靠近門口的看著還好,有點燒傷但是還有意識,就是商靜水衝他們喊話的時候稍有呆滯,估計是被爆炸弄傷了耳朵。
彆說他們了,他自己現在的腦瓜子都是“嗡嗡”的。
跟門外形成對比的是一片焦黑的廚房。
老板和廚師以及坐在廚房門口的一個食客,正麵迎接了爆炸的衝擊,肢體都不太完整了,廚師的腦袋上還豆腐般紮進一塊煤氣罐碎片。
……這人算是完了。
瞥了一眼彆開目光,商靜水第一時間撥通了120、110以及119。
擔心還會有爆炸,把門口三個食客快速拖到了遠離飯館的地方,自己站在一旁等著,商靜水時不時審視著一旁看熱鬨的幾個路人。
先來的119,然後是附近警局110,最後是120。
整個時間控製在了40分鐘以內,但是拖出來的三個食客裡還是有一個沒氣了。
和路人幫著把人抬上救護車,商靜水還要應對警察的問話。
接近十二點來的麵館,加上中間報警等待的功夫,一直到下午一點半,商靜水才被通知可以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