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咬牙切齒的商靜水,戚閔咳嗽了一聲。
清了清嗓子,他繼續說道:“……郝警官已經向警局呼叫了支援,現在在外麵找人。”
“你已經昏迷快六天了,期間多次遭受所長的襲擊,我建議還是先轉回臨江市中心醫院做個檢查……這裡是案發現場,估計很快就要被封鎖了,不能再提供任何後續的治療……”
“而且作為楊聖羽的第一目標,可能會再次遭受襲擊,你不能再待在‘深藍’了……”
戚閔慢條斯理地說著,同時感到有點疑惑,這次潛入他並沒有看到所長的影子,喚醒過程異常地順利,按理來說不是應該想方設法地阻止才對嗎?
難道郝鵬已經控製住楊聖羽了嗎?在這麼短的時間裡?
……他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勁。
看了眼空蕩蕩的調試台,路倩文已經不見了。
作為和所長聯係異常緊密的管理層,一年的時間,路倩文對他的所作所為不可能一無所知。
還有那個古怪的蟬鳴體驗會,這家夥的問題很大啊,感覺比所長還要不經查……現在這麼一跑,倒是此地無銀,不打自招了,坐實了自己有嫌疑。
所長利用“深藍”的技術殺人,路倩文是來曆不明的私人組織乾事,經過這一遭,整個“深藍”算是完蛋了,之後他們這些人估計也都得配合調查。
“不、不對……”
正思索著,戚閔聽到商靜水開口道:“楊聖羽的第一目標從來都不是我……”
“他的目標是尤隨然的父親尤顯傑!”
“尤顯傑?……他之前確實在‘深藍’,但是剛下午一點多的時候接到警隊的消息,說是有新的線索,已經離開了……”
“……那之後就沒有他的消息了……”
而現在已經是晚上八點多了。
作為一個表現得愛子心切的父親,這麼長時間沒有哪怕打個電話問問進度,這很不正常。比起前期強烈的存在感,之後簡直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
跟戚閔對視一眼,商靜水開口道:“把你的手機給我。”
把手機解鎖丟給商靜水,戚閔看著他撥通了刑警支隊同事的電話。
電話那頭的同事開始聽到商靜水的聲音還很驚喜,但後麵聽他問起今天有沒有這起連環殺人案的最新線索,就有點納悶了。
商靜水開了免提,戚閔能很清楚地聽到電話那頭那個年輕警察的聲音。
“這……據我所知是沒有什麼最新的消息,……你等下我問下老丁……”
電話掛斷了一會兒又打進來。
尤隨然駕車離開蘭桂坊後不久就失蹤了,後街那塊是監控盲區,根本不知道他之後的行蹤。之前附近的監控排了一遍沒有找到人,連車子都不見了。
跟前幾次案件一樣,就好像是尤隨然自己故意避開了監控似的。
這幾天又擴大範圍繼續排,負責的刑警都兩宿沒合眼了,但是確實沒有什麼新的發現,走訪下來也沒有目擊者。這人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一樣,一點線索也沒有。
眼看一個星期的時間要到了,警隊這邊也是焦頭爛額,就指著跟犯罪嫌疑人正麵衝突過的商靜水能及時醒來,提供一些線索。
聽到這裡,戚閔和商靜水都感覺不對了。
打斷了施鬆華的話,商靜水說道:“犯罪嫌疑人就是‘深藍科技’的董事楊聖羽,基本可以確定了,現在我和郝鵬都在這邊……之前郝鵬沒有給局裡打電話請求支援嗎?”
說著商靜水看了戚閔一眼,對方連忙表示:“我是看著他打電話的,雖然沒有開免提,但聽他話音就是打給警局的啊!”
然而電話那頭直接否認了:“沒有啊!中午倒是打了一通電話,之後就沒有消息了!”
“‘深藍科技’?就是最近很火的那個高科技心理治療公司?……啊不是!商隊!你不就在那裡治療嗎??……啊?這他娘的不是羊入虎口!?——頭兒你等著!哥幾個馬上來!”
那邊咋咋呼呼了一陣,很快反應過來,通知隊裡開始組織人手。
商靜水最後說了一句:“告訴老丁尤隨然已經死了,現在失蹤的是尤顯傑,定位一下他的手機,後麵短信位置發給我,就發這個號碼。”
說著不等對麵回複就掛斷了電話。
他看向戚閔:“之前楊聖羽待在什麼地方?帶我過去!”
回過神的戚閔瞄了他襠下一眼:“呃……你要不先換個褲子?”
因為陷入昏迷,為了方便照顧,商靜水一直包著紙尿片,寬大的病號服連褲腰帶都沒有係,說話的功夫褲子都掉了一半了。
不知道是剛蘇醒肢體感覺還比較遲鈍還是怎麼的,也沒見他提一提,要不是裡麵還包著紙尿褲估計都走光了。
這樣的病人見多了,戚閔倒是沒什麼尷尬的感覺,但是這樣子穿著去抓捕犯人顯然是不合適的。
故此,他委婉地開口提醒道。
商靜水:“……”
從護理室出來,係好褲腰帶,商靜水埋著頭沉默地跟著戚閔往外走。
今天是休息日,深藍的員工本來就不多,過了下午五點,除了還沒脫離的測試者以及相關人員,其他的都陸陸續續下班了。
晚上八點多的深藍很是寂靜。
到了醫療室一看,楊聖羽果然不見了。
這一路過來也並沒有見到郝鵬,不知道他找人找到哪裡去了,期間商靜水用戚閔的手機給他打了個電話,也沒有人接。
摸了一下已經變得冰涼的病床,商靜水皺著眉就要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