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Mark總是能如願以償,……(1 / 2)

Mark總是能如願以償,Eduardo現在看著他了。但他還是沒有真正回答,因為他知道他的答案不會過關:“我以為我們隻是在爭吵。”

Eduardo詫異於自己在這個時候還可以笑出來,或許他們是可以像真正的成年人那樣冷靜理智地討論這個問題的,“不,爭吵意味著對話雙方在宣泄情緒並且還在走向結論的途中,而我們已經說完了。你要稀釋我的股份,我簽了字,跟你說‘再也不見’,然後我走出公司準備飛回東海岸。所以,這已經是個句號,我們沒有爭吵。”

當Eduardo說“we were done”的時候,聽起來顯然不隻是“說完”的意思,更像是“我們之間完蛋了”,更具體一點,“我們這種關係(不論它是什麼)就此結束了”。

Eduardo看見Mark臉頰上有一點點凹陷,他在用犬齒扣住自己口腔內壁的肌肉。Eduardo很明白這意味著什麼,因此在Mark開口以前他就已經再次轉開了視線。

“你說‘告彆’,但是恕我直言,這是雙方確認同意才能執行的舉動,而顯然我並沒有收到所謂‘告彆’的信號。你看到合同,你很生氣,我明白,你離開不是因為你沒有情緒需要宣泄,相反我認為你隻是直接進入了爭吵的下一個階段——冷戰,如果你要證據的話我想這個拳頭印足以證明我們是在爭吵。”Mark一臉平靜地指著那個青紫的眼眶,仿佛帶傷的不是他自己。

“那一拳不是因為我們在吵架!”Eduardo幾乎脫口而出“是因為你耍流氓”,還好在最後一刻理智稍微絆了一下他的嘴。

而Mark截過話頭的語速奇快,“所以你確實承認我們是有在吵架。”

Eduardo想反駁這是在詭辯,但氣得臉龐通紅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他確實將那視為告彆,雖然又被Mark追上來親了一口然後就用上了他柔術練習形成的肌肉意識。

但他的固執比起Mark來其實不遑多讓,“是的,我們有一些矛盾,並且我認為這種矛盾不可調和,所以我決定通過告彆來徹底消除矛盾。我並不是想要冷戰或者協調之類的,Mark,我們有過很好的時候,好到我認為自己是真正的了解你,但是你已經用事實證明我錯得很離譜。所以我想與其連我們相處得好的記憶也一起破壞掉,不如就讓它戛然而止在這裡,我們都可以體麵地結束合作和相處。所以,是的,我不認為那是爭吵,事實上我很肯定,我是在通過告彆跳過爭吵這個極其不好看的環節。”

Mark看著那雙棕色的眼睛,才發現自己原來如此熟悉它們,那些順延開的弧度、在情緒激動時顯化的淚膜、喜怒哀樂在其中滿溢——Facebook上線時刻的雀躍驕傲、被指控虐待動物時的鬱結無奈、雨夜爭吵時的疲憊失望——都與眼前這雙極力平靜的雙眼重疊。Mark相信理性,相信人類的才智可以掌握世界的規律,因此困難從來不在於如何控製,而是了解,他堅信一旦真正了解世界運行的本質,將其納入轂中不過是時間問題。然而對於Eduardo,他的了解卻將Eduardo加速推到對麵,若不是了解Eduardo對他全不設防的信任,他怎麼敢設下如此拙劣的陷阱。

在瞬息之間,Mark終於跳出他試圖駕馭的規律,看清Eduardo一直試圖向他說明的事實:Eduardo要離開他。不是我在加州你在紐約,為了下一次更靠近而暫時離開那種離開,是真正的以後不用聯係那種離開。

“好吧,你在告彆。”

紅色的警告字眼消失,看來即使不算完全一致,遊戲並不是不能接受這種程度的差誤。紅光褪去藍光閃回,所有人都忍不住鬆了口氣,所有人裡不包括Mark,他必須這樣說,不僅是為了通過遊戲,也是為了表明他確實在認真思考Eduardo所提出的可能。而這個可能毫無疑問地令他感到沉重。

第四個問題出乎意料地順利,雖然古怪:你喜歡薑紅頭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