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愉辰微眯著眼睛,分辨出這些家長們好像都坐在他上次結婚的禮堂裡,在觀看實時戰鬥直播。
就連景策的家人也在…
等等,景策呢?
沉浸在“老友重逢”中的向導們完全忘記了哨兵們的存在,不管是小狼崽子還是帶出來的護衛。
他們不會還在你死我活的戰鬥中吧…
秦愉辰扔下手中的麵板,有些發慌地戳著錨點聯係景策,就差給整個共用的精神圖景都改成了振動模式。
但很快對麵就傳出了一句喘著粗氣的回應。
“秦愉辰?”
那人的聲音很小,故作隱蔽地悄聲與向導交流,顯然是還不習慣這種共感的聯絡方式。
可傳來的秦愉辰的聲音卻很急。
他給景策解除了半封閉的視覺乾擾,囑咐著人不要亂跑後,就朝著錨點最亮的地方跑去。
在精神圖景中的錨點就像是個大號的追蹤儀器,每當他更接近景策時,就會變得更加明亮。
“我沒事,你彆急。”
感受到向導正在急速奔跑的景策說道。
他的語氣裡帶著純然的快樂,還像是為證明自己般的踩了踩腳下亂滾的三個哨兵。
說起來他運氣真不錯。
雖然還不適應這種過於舒適的精神加持,但合理運用起來卻沒費什麼力。
在十多年的未覺醒生涯中,景策練就了一身好本領,身體的強度也比同期哨兵高上不少。
即使操縱靈敏身體的感官還略有生澀,但在遭遇這三個被精神攻擊過的哨兵時也能周旋著不落下風。
再加上秦愉辰的開場音爆真的過於惡毒,沒有向導治療又沒有真正戰意的三個哨兵也沒拚死掙紮,在全力迎擊年輕哨兵未果後,就很快放棄了掙紮。
隻是哨兵間的切磋往往都很激烈,打上興頭的景策也受了點傷…
也可能不是一點。
因為還處於誌得意滿狀態下的景策發現,匆匆趕來地秦愉辰見到他後眼神倏爾冷了下來。
秦愉辰咬著嘴唇,一反常態沉默著走到景策身旁,二話不說就甩過一條精神觸手。
精神觸手完美地執行著主人的意圖,在幾分鐘之內就遊走遍景策的身體。
見到這血淋淋的人身上都是些外傷,並沒有暗疾和狂暴之後,他才緩和了臉色。
轉而向著一旁不敢搭話的哨兵開口道歉。
他的手溫柔地撫過景策被血染紅的白色軍禮服,落在那人低垂的腦袋上重重揉了兩下。
“抱歉,我沒有第一時間去找你。”
“對不起,我應該聽你的話,在原地隱蔽。”
兩人的聲音交疊在一起,都在向對方訴說著歉意。
唉,真是關心則亂。
秦愉辰在心裡歎氣,並沒有再說什麼。他隻是垂著眼睛在腦內繼續幫景策加固精神屏障。
剛剛看見血的那一瞬,他又被噩夢拉回了上次爆炸案的現場,拉回了他那被炸得找不到身體的哨兵朋友身邊。
你總有一天會害死其他人的…
夢裡的預言又響起,秦愉辰用地搖頭,直接給幻覺來了發物理驅散。
等他再度睜開眼睛時,便收獲了一隻興奮地在飛行器中摸摸碰碰的小狗。
景策不自覺地學著精神體的樣子嗅來嗅去,用手擺弄著飛行器中的那些新款設計。
等白齊帶著醫藥箱姍姍來遲時,地上躺倒的三個哨兵已經被秦愉辰都扶了起來。
他們捂著腦子不敢說話,在挨個排隊等待向導治療。
而等發現巡視過飛船一圈以後,又轉回到向導們所在艙室的景策時,便見他從醫藥箱裡摸出一款醫用繃帶遞給秦愉辰,扭捏地盯著秦向導不說話。
“把手伸出來~”
秦愉辰被他這暗示逗笑,沒有再故意難為人的意思,而是主動拉住哨兵的手進行治療。
他先是調低景策的痛感後,才試探著一點一點仔細地對剛才作戰時弄出的傷口清創。
等特效藥被覆上後,才在上麵打上個漂亮的蝴蝶結。
“咳咳,先說好我不是想打斷你們啊!”白毛向導的大嗓門傳過來,他搞怪地遮住眼睛以示避嫌。
然後帶過來一個真正討人嫌的消息。
“塔與白塔的聯名消息傳過來了,限你們三天之內去特殊學校報道。”
接著,他在兩人齊刷刷變黑的臉色中繼續神采飛揚地說著:
“小秦啊,景策他們那個畢業班現在是你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