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年紀的學生,大多都很叛逆,再加上他們身體心理的各種缺陷…”
“很難和正常人溝通。”
“所以秦老師你們,也不必對他們太客氣。”
頭毛稀疏的特殊學校校長,端著樂嗬嗬的笑臉對前來報到的二人說。
他手裡抱著一個特殊金屬製成大水杯,上麵刻著白塔某某年所贈的字樣,活像是從古早教育片中走出來的刻板人物。
而他出口的話也同樣給人不太舒服的感覺。
在報道短短的幾分鐘裡,他多次強調了畢業班的“與眾不同”。
總體而言,讓這些對聯邦毫無用處的殘疾哨向自生自滅,就是他們兩位老師最應該做的事情。
“我們向塔裡申請這個教師名額隻是例行公事,而我聽說秦向導來我們這也是為了避難。”
所以…校長停頓一下,語重心長地開導秦愉辰和景策。
在特殊學校中,不要說不要問,更不要做。
這一批學生最大的有近三十歲,小的也有十幾歲,都是由聯邦從各處“收羅”而來的。
他們的狀態十分不穩定,像是定時炸彈。
而特殊學校的意義也不過是將“炸彈”歸攏到一起,炸得時候彆影響到他人就好。
“這些殘次品,讓他們自生自滅就好。”校長最後總結道。
秦愉辰和景策都不置可否,他們抑製住對這番話的厭惡情緒,提出了新的問題。
“那如果,在校期間有學生死亡怎麼辦?”秦愉辰提問。
作為向導而言,他們的精神圖騰是初生的嫩芽,這也就意味著對於生命有些彆樣的看中。
即使是秦向導這種熱衷作死的也不例外。
但特殊學校不一樣。
“那就死嘍。”校長輕鬆地回複。
“每年都有許多因病,因殘而離開的學生,我們會送他們最後的體麵的。”
景策一直站在旁邊沒有表情,在校長提到離開時,才抬眼皮看了那人一眼。
他在特殊學校常駐的這些年,一直都是一個人行動。
不參與一切活動,也不認識幾個特種人,但即使這樣,稍加留心後也會發覺每一年度都會有一些同學消失。
離開…
這個詞值得人反複玩味。
“那我的教學任務是什麼呢?”
秦愉辰發覺景策的目光發直,所以出聲打斷了這一話題。
校長還是那副微笑的表情,拉出懸空的光幕,把上麵羅列的任務指給兩人看。
“依照慣例,向導教師需要每一季度為同學們提供一次精神力疏導。”
“其餘時間,您可以自行安排。”
任務非常簡單,要比從前塔中分派的戰鬥任務輕鬆幾個量級。
可心下比較後,秦向導不得不承認,他即使再去做五個玩命的任務,也不想麵對這群快要枯萎腐爛的學生。
他甚至開始懷疑這所學校存在的意義,這是監獄?還是殘疾學生的墓地?
直到兩人離開校長室,秦愉辰還陷在自己的世界裡。
景策用胳膊捅捅發呆的向導,第一次覺得秦愉辰身上有了傳統向導那種細膩的特質。
“你想救他們。”他篤定地說。
秦愉辰搖搖頭,似乎不明白這句定論的由來。
“因為你也救過我呀。”在景策成年期覺醒失敗後的每一次。
“如果不是你,我可能也離狂暴期不遠了。”就像是結婚前那次的失控,景策可能把自己燒死在精神的火海中。
所以景策希望眼前這個向導可以去做任何他想做的事情,而自己也會在他需要的時候去為他做任何事。
“景策,你是不是喜歡我呀?”秦向導沒有正麵回答,反而是揶揄地轉移話題。
換來的是景策認真地搖頭,“不是。”
“你救過我,所以我會對你好。”
“我是單身主義哨兵…”
他的話說不下去,因為對麵的向導誇張地“哦~”了一聲,看起來並不相信。
景策也沒反駁,他覺得是這幾天過於親近的狀態使他們之間出現了不合時宜的情愫。
“你以後會認識更多優秀的哨兵的,至少要像你這樣,接近S級的。”
“哦~~”秦愉辰還是不接茬,絲毫不顧及景策越來越快的語速。
兩人就這樣插科打諢地轉回了畢業班的校區園內。
與園外區域的光亮相比,畢業班周圍算得上是黯淡無光。
長期生活在極夜之中的特種人也會患上些心理疾病,更何況是那些本就有些各種問題的學生。
秦愉辰帶著景策向裡麵走,沒幾步,一個圓溜溜的球形物就滾到他腳邊。
他人還沒動,一個尖叫著的男孩就衝了過來,一把抱起圓球,瑟瑟發抖地看著他們。
“小星?”
景策疑惑地出聲,他從後麵走過來,把地上散得七零八落的零件撿起來,又塞回男孩的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