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建立一個怎樣的驚悚樂園,這個問題在秦愉辰的腦內轉了很多圈。
他用兩天的時間與林漾及自己的好友做規劃,其間還夾雜著狼形景策的“表態”。
景策似乎很喜歡這幾組提議。
他快樂地穿梭在由秦愉淵大佬友情支持的數字建模當中,樂此不疲地扮演“幽靈npc”去撲倒模擬觀眾。
尤其是在第一個叫做《極夜》的關卡中,黑夜給了神出鬼沒的狼以最好的掩護。
在景策第三次殺穿關卡後,秦愉辰才收回縱容,將其從模擬空間裡拉了出來。
他們還有些準備工作要做,不能完全將時光消磨在模擬遊戲中。
秦愉辰將自製的牽引繩套在巨狼頸部,還頗有趣味地在繩結末端係住一個鈴鐺。
曾新婚時他送給景策的狗牌,最終在這種形勢下掛在了“狗狗”的頸部。
他手不住在巨狼後頸厚實的皮毛上摩挲,竟然生出種詭異的安心感。
但對於狼形的景策來說,被扼住咽喉的感覺並不算好,牽引繩略緊的收縮像套上層有型的枷鎖。
但秦愉辰在旁安慰的語氣堅定又輕柔,一番功夫之後,終於讓巨狼慢慢安靜下來。
待被掙動的頸圈略鬆動,巨狼用頭部輕碰蹲在一旁的人,“嗷嗚~”
等一人一狼走出公寓向著學校進發,他倆很快就成為路上最為拉風的存在。
對於特種人精神體的管理,聯邦曾頒布過詳細嚴苛的法規。
總的來說,除必要戰鬥和特殊情況以外,精神體不得長時間獨立出現在星球域內。
所以景策這威風凜凜的形象一經出現,便吸引來不少目光。
無奈秦向導隻能用精神觸手將其打包“捆”在寬大的機車後座之上。
在景策興奮的嗷嗚聲中,風馳電掣地奔向“恐怖小樓”。
到達校區之後,先迎麵砸來的就是壞消息。
星腦係統中閃爍不斷的紅色待辦,將秦愉辰即刻召到了校長室。
好久都見不到一麵的學院校長,此刻還是拿著那個超大的特殊金屬水壺在啜個不停。
見秦愉辰進門,他放下水壺,裝模作樣地捋好衣擺,麵上未顯示出任何不悅。
他們相互寒暄問好,語氣間也頗有關懷之風。
直至秦愉辰耐心被消磨殆儘之時,校長才話鋒一轉,歎口氣將今天的議題主動引了出來。
“秦老師,你可給我惹出了大亂子啊。”
他將一份申請遞給麵露疑惑的秦愉辰,隻見上麵明晃晃的寫著《意見書》三個大字。
意見書中義正言辭地抨擊了身為教師和助教的秦景二人,在教學中有對待學生差彆待遇及教學內容分配不透明的現象。
秦愉辰忍著反駁之意再看下去,終於在文件底部找到了聯合署名的幾個學生。
這幾位都不是生麵孔,為首的就是那位令人印象深刻的滿臉橫肉的“大哥”。
“我認為,他們的指控是毫無道理的。”秦老師將文件放至校長身前的桌麵上。
他身體前傾,眼睛定定直視著在組織語言的校領導,大有毫不退縮的架勢。
可校長也顯然沒輕易被他的態度動搖,反而氣定神閒地敲了敲桌麵,示意人先冷靜下來。
秦愉辰承認他對畢業班的其他一部分學生不夠上心,但自認是做到老師應儘的義務的。
相比於之前一季度都見不到一麵的曆任特殊教師而言,他至少保證了每周一次的授課。
而針對畢業班學生的精神問題,開學第一月,他就主動免費為全班分彆進行輔助治療。
而這些行動,他大多有完備記錄。
待將授課信息和整理過後的治療方案都調出來傳至教務網站後,秦愉辰才似笑非笑地回看過去。
中央係統的審核速度很快,等資料上傳完畢後片刻,本學期教學任務就被核定完成。
校長對此情況不置可否,因為引子過後,才是他想提出的重點。
“這次讓你來,主要是談談那個融入社會的聯合任務的。”
“畢業班裡的特殊學生都是苦命人,秦老師務必要一視同仁,多拍拍他們生活的不易。”
校長所暗指的區彆對待,是秦愉辰和林漾他們最近搞得直播。
他三言兩語間,便把原任務中要求的“選定幾名學生”,擴大至全班。
但真正想表露的意思卻還在後半句,直播展現苦難。
校方和上層並不算滿意那些亂哄哄的畫麵,更彆提全程由特殊學生占據上風。
校長暗示,他們可以“寫實的”拍攝出特種人生存的艱辛不易。
苦痛是可以為畢業班殘疾學生的今後發展帶來助力的。
秦愉辰沉默地聽著他滔滔不絕的演講,內心卻平靜得毫無波動。
他星腦上保存的上一份文件,便是由林漾發來的數據分析。
雖然由學生們組成的草台班子缺乏經驗,但意外的還獲得一些流量。
不僅是二號觀眾那自發的宣傳行為,就連一號對“恐怖畫麵”的痛罵和圍觀群眾對特種人世界的好奇,也足以讓他們收獲一波熱度。
所以,這麼快就有人看上這塊“市場”了嗎?
校方這種敏銳度真是非常好笑。
雖然特種人脫胎於人類之中,但幾百年的演化過後,兩個群體早就貌合神離。
人類一麵戒備著特種人超高的武力值,妄想使其“工具化”,一麵又恐懼強大。
但特種人群體的上層…
秦愉辰也不知那種“矯情心態”是從何而來。
時至今日,他們還幻想著在構建與人類並行的政/權同時,又能獲得人類的接納認可。
這就導致塔和白塔近幾年騷操作不斷,甚至主動將洛瑪前線這塊燙手山芋都接手過來。
而這次…將特種人的軟弱和缺陷向人類展示,以此來喚起人類的同情,更是個惹人厭的招數。
秦愉辰不想猜測這背後有多少博弈,他隻問一句,“需要我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