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嗷嗷…!”人類玩家的驚聲尖叫似乎快透過屏幕竄出來。
他一嗓子之後,觀看直播的人類都被震懾的不敢說話。
這是原始的,來自靈魂的顫栗。
人類玩家難以置信地看著枯手一點點攀附上自己的腿,感受過它手心的粗糲且冰涼之後,自己的心也隨之變涼。
周圍兩個同伴也被這場麵嚇傻。
他們三人甚至起不了防禦的心思,隻一門心思想埋頭亂竄。
這與曾經戰場上英勇作戰的人類大相徑庭。
他們的懦弱讓提前奉命埋伏在這的殘肢都哭笑不得。
殘肢原本還嫌棄過自己設計的出場還不夠恐怖,想著是否該用分身將幻境中的屍山血海都翻騰起來。
卻沒想到這三個人類的精神脆弱到如此地步。
無奈,他隻好循著原軌跡一步步的向上爬,努力將自己幾近分裂的身軀挪到地上。
自從玩過景助教安排的小遊戲之後,殘肢便再沒見過這幾位新來的老師。
同樣不見的,還有那群與他不算合拍的怪胎學生。
殘肢對此感到十分好奇。
於是在經曆多番打聽之後,他終於發現了這個“小團體”的秘密。
他依稀記得在自己精神領域已經狂暴混亂時,有一道強有力的精神力穿入他腦中,將自毀的狀態壓下。
所以殘肢思考再三,決定不計代價也要接近由那名厲害向導卻組成的小團體。
而演好這個倒黴殘魂,便是他準備邁出的第一步。
所以,無論如何他握緊的手也不會鬆開,即使那個被抓住的倒黴人類的腿已經被掙紮出紫色的瘀痕。
那人口中一直大叫著“彆殺我彆殺我”,接著頭朝衣服裡死命一縮,像極了鵪鶉。
但這個鵪鶉也並非無一點反應能力。
在發現殘肢“虛弱”的無法攻擊人類後,發瘋的他終於能安靜下來。
但人類向來是好奇心爆棚的動物。
當那名玩家強壓下內心的驚懼後,沒過多久便得寸進尺地伸頭湊近。
“嗨,你還好嗎?”
“你需要幫忙嗎?”
話音未落,遠處的兩個同伴便擰起眉頭,似是不讚同這兩句不合時宜的話。
但被抓住的人類卻於心不忍。
因為近距離看過去後,他發現這個特種人在逐漸失去生機。
即使身處異境,人類玩家也始終無法把自己代入進兩軍對壘,然後對一個生命的逝去無動於衷。
所以他堅定內心,而拗不過同伴的兩人也一同幫忙,合力將失血過多的特種人抬到了路邊的田埂上。
他們見特種人的胸腔艱難起伏,瞳孔逐漸擴散,忽而有一種感同身受的悲傷。
但戰地救護是門複雜手藝,這三名人類做過最接近的也隻是給自己受傷的手指包紮傷口。
所以他們耐心卻胡亂的用衣服布條包紮住殘肢的傷口之後,殘肢仍然沒有活過這一天。
待特種人逝去之後,幻境也隨之消失。
被殘肢抓住的人看著那麼大一個特種人灑落成碎片,久久不能回神。
而另兩個人盯著地上那塊突兀的碎片,也遲遲不敢說出自己的判斷。
“特種人死後,會掉落鑰匙嗎?”實在忍受不了詭異氣氛的一人小聲問。
可惜無人應答,其餘人都心照不宣地裝作未曾發現的樣子在默默前行。
隻是他們這副樣子著實怪異,不光是直播間內的觀眾,就連朝他們奔跑而來的特種人為之側目。
“你們…”人類玩家欲言又止。
隨即立即將他的搭檔艾森擋在身後。
其他兩人也反應過來,幾乎未做選擇就拉著尋過來的特種人搭檔離開,相互之間沒再交流一句。
【他們發現鑰匙了。】
在控製室內監控全場的秦愉辰發覺,並將這件事廣而告之。
這是他們特地輸入的條件,如果說每殺一個特種人就能獲得一把離開的鑰匙,那人類玩家會怎樣做呢?
現在的他們,還會不會像百年前那樣和特種人不死不休?
不同的學生對此有些不同答案。
像是章宇,莎莉娜那種樂觀派,會覺得人類會念及幾天內的舊情。
而像是白眼,艾森這種悲觀派,則堅定地認為自己會被搭檔殺掉。
秦愉辰還記得林漪的反應,小姑娘緩緩抬起頭,用著最溫柔的語調說出最凶狠的話語。
“那我一定會在他們動手之前,將人類都殺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