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比之下鄭希紋就顯得很慌亂了,不過也難怪,最重要的關頭發生意外,誰都會慌的,除非,是親手設置這個意外的人。
她指著季楹,眼睛發紅,惡狠狠的:“你乾的是不是?你就巴不得直播播不了,因為我領先你太多,你自知贏不了,輸給一個曆來不如你的人,季楹,你就這麼破防嗎?”
“是露比那個賤人放了信號乾擾器對不對?你倆真是臭味相投的好搭檔,惡心。”
季楹今天穿了一件價格昂貴的白色禮服,活像個貴族,可以直接去走紅毯了,一開始大家都以為他是為了上鏡要夠好看,隻有季楹知道,他是為了做另一件事。
他這個人喜歡盛大,重要事情發生時,打扮的隆重些,有儀式感嘛。
隻見他從隆重的禮服內側口袋裡掏出一個牛皮紙信封,信封裡抽出一張打印的照片,有點眼熟,和那時候他給黃齊顏的那張一模一樣。
季楹自那之後又重新打印了一份。
他兩隻手捏住照片一角,還在鄭希紋眼前彈了彈,“這上頭的這群人,你認得嗎?”
鄭希紋當然說不認得呀,雖然眼神中明顯的驚慌已經暴露了真相。
“製造這場‘搶劫’的人,就是你吧。為了讓我退出合約競爭,最好給我打個半身不遂,連參與錄製都做不到,你就滿意了?”
“真正手段臟而狠毒的是誰?惡心的是誰?和你比起來,一個小小的信號乾擾器又算得了什麼?”
季楹開門見山,短短幾句話就把對手敲打得臉色五彩紛呈。
沒錯,他今天要做的大事兒,就是在製造針對自己的一場所謂“搶劫”的黑手麵前,揭露板上釘釘的真相。
這樣才配得上盛大和隆重,不是麼。
黃少承諾他12個小時後出結果,言出必行,季楹確然拿到了關於搶劫他的獸人的相關詳細資料。
當然,他早知道這不可能是一場單純的見財起意,再貪財的亡命徒也不敢跑到市中心的警察眼皮子地下犯事,除非受人指使。
魏東一給了腕表後他們並沒有停止行動,更加說明這一點,甚至,在魏東一逃跑後也不曾追個半步。
那時候季楹就知道這是以純粹暴力為目的的暴力事件,且目標人物隻是他一人。
鄭希紋當然不會承認,“你有病吧!血口噴人。這年頭到處都是搶劫犯,你自己碰上,就怪自己晦氣,彆拉彆人下水,更彆栽個罪名到彆人頭上!”
季楹又從另一邊的內側口袋裡撈出另一份決定性證據,是幾張折疊的白紙,上頭印了字。
是黃齊顏給他的傳真,也可視為一份簡潔版戶籍卷宗。
那些人熊混血果然彆有來頭,他們都是海盜區的“貴族”。
殘酷的末世代,一切都被強行分作三六九等,按通俗的眼光,海盜區和流民區的人,是處於最末等的位置。
可即使如此,末等也有末等內部的三六九等。
因為獸人是最早萌發分裂之心,從星際大共和中脫離出去的部族,他們脫離之後便占山為王,建立屬於自己的霸權。
海盜區最早就是這麼來的。
作為這個區域的最早奠基者,當然也就享有內部“貴族”的身份。
鄭希紋也是這個身份,和那夥獸人是同一個出處。
所以這件事,本質上可視為窮凶極惡的親戚幫好不容易考出去、有出息的遠房侄女兒毆打競爭對手未遂。
“但就算是親戚,也不可能指哪打哪,那可是西市區的市中心。我猜,你一定向他們許諾了很大的好處,畢竟接下來的合約隻要拿下,錢是最少不了的。這是你們為了共同的利益而戰。”季楹說道。
鄭希紋已經麵無人色,看著季楹手上關於她的戶籍資料,感覺要喘不過氣來了。
“唯一的不同,是你更改過籍貫和履曆,而且長相...說實在的真看不出來,沒有人會想你也是人熊混血。而這些資料,明麵上查不出來,但硬要查,也是清清楚楚。”
在城市區,隱瞞海盜的身份是大罪——反正憲法裡是這麼規定的,你可以是這個族群的人,但你不可以隱瞞或篡改你是的事實。
鄭希紋死死瞪著季楹:“一個金主而已,值得你使這種盤外招麼?你打算怎麼威脅我?”
季楹笑,“我本來就不是什麼好人。雖然你沒資格說我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