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啊,我這個月都沒見過他,他不是說他在東場找到個活,去上班了嗎?”
“沒有,這娃快半個月沒回家了,我不放心啊,這不今早起了個大早去東場找人,人家領導說這幾天壓根就沒招工,沒來新人啊。”劉姨著急的語速都快了不少:“不行我得去找,我得去找我兒子啊,我的兒子啊”劉姨哭著起身要向門口跑去,結果剛站起身整個人就無意識地倒了下去。
“劉姨,劉姨,醒醒啊,4896快,快叫救護車。”
……
“劉梅,我要吃西紅柿雞蛋麵。”少年爬在客廳沙發上,邊看電視邊向裡屋喊著。
“臭小子,沒大沒小,你喊我啥。”婦女手裡拿著個藍色塑料拖鞋,怒氣衝衝的走出了屋子。
“嘻嘻,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嗎,梅姐啊,我就想吃個雞蛋麵。”
“吃吃吃,一天就知道吃,早晚沒個正行,一天除了吃就是睡,你還知道啥?”
“我當然有知道的啊,我知道我媽的西紅柿雞蛋麵,是全天下最好吃的。”
臭小子,你去哪裡了,回來啊,娘還給你做了雞蛋麵啊……
醒來時,他發現自己在醫院的病房裡。婦人的臉上滿是疲憊和淚水,眼中充滿著焦急和無助。
“劉姨,不要著急,我已經讓人去找周銳了,應該很快就能找到他,您不要擔心,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淩時站在病床旁輕聲安慰道。
“小淩,你們幾個關係最好了,你一定要找到他啊,我隻剩他了啊,我不能沒有他……”
“好,我知道了,我肯定找的到,再說了,說不定周銳那小子去哪裡玩了,一時忘記呢,不會有事的。”最後劉梅哭著進入了夢境,嘴裡還不時念叨著周銳的名。
等劉梅漸漸平靜後,淩時才敢輕聲輕腳地走出了病房,他繞過幾個彎,來到了一間診室前。
“醫生你好,我是劉梅家屬。”淩時走進診室對正在研究病曆的醫生道。
“嗯,你是劉梅兒子?”那邊的禿頭醫生放下了手裡的病曆單。
“差不多。”
“行吧,病人呢有胃癌,而且時間不短了,但是不用著急,隻要積極治療,還是有很長時間的……”
後麵醫生說了些什麼淩時已經不知道了。
黑城其實是一個兩級分化十分極端的城市,大部分的經濟,權利都掌握在少部分人手中。這就導致了很嚴重的階級分層,下層區的人吃了上頓沒下頓,而上層區的人整天香檳牛排吃不完。
而劉姨在他沒到黑城之前,就是一個標準的底層人員,在之後有了淩時舅舅淩蕭的幫助,慢慢能好了一些。
劉姨其實是一個非常好的人,隻是命苦了些。她從小在黑城區長大,父母不是什麼好人,平時對她也是非打即罵,直到二十四歲時遇到了周叔,花了五萬塊錢才把她從地獄裡拉了出來。
本來以為好日子終於要來了,結果在周銳五歲的時候,周叔莫名其妙被人給打死了,那天晚上雨很大,據說周叔死的很慘,身上全是刀傷,還有三處槍傷,十個指頭都被人給掰斷了。第二天被人發現的時候整個人被泡在路泡在路邊的水渠裡,已經沒了人形。
之後劉姨一滴眼淚也沒流,堅強的撐著辦完了周叔的後事。她不能哭,因為家裡還有個剛剛沒了爹的周銳要照顧。但周銳告訴過他,那段時間,劉姨的眼睛一直是紅的腫的,就是自那以後劉姨的眼睛就不怎麼好了。這十幾年劉姨一人帶著周銳,再難再苦也沒低過頭。
淩時剛到黑城區的時候,那心大的舅舅幾乎不怎麼管他。
還是那天他餓的不行跑出去找吃,遇見了劉姨,劉姨將他帶回了家,他還記的那天劉姨給要給她做西紅柿雞蛋麵,結果家裡最後一個雞蛋沒了,沒辦法做了一晚西紅柿麵。在那之後,淩時幾乎天天去劉姨家裡蹭飯,一來二去和周銳也成了手足兄弟。
他還記得那天周銳告訴他:‘淩時我老媽最近好像身體不太好,老背著他咳血。我在亂市巷子的小廣告上找了個活,錢還挺多,是東場那邊的,我想賺點錢給我老媽看看。’
當時他就和周銳說‘我有錢,要多少給多少,彆把病脫久了,讓劉姨白受罪,我不要你還。’
周銳硬是沒要,說是他找的工作給的錢夠多,等到時候真的沒辦法了再找他借。
‘你怕不是找了什麼違法的活吧,這進去了可不一定能撈你出來啊。’
‘放心絕對是正經活,而且如果這件事辦成了,我說不定能拿到兩百萬呢。’
自那以後兩個人就再也沒有見過對方了,淩時是怎麼也沒想到,原來劉姨得了胃癌,周銳這一去就再也沒了影子。
等等!!!
亂市的小廣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