擁擠的步行街上,來來往往的人流就像一匹顏色各異的彩帶,不停地擺動著,長地似乎怎麼也望不到儘頭。不知怎麼的,嚴艽意的腦海忽然響起魯迅先生的一句話“世界上本來沒有路,走的人多了,也就成了路。”隻不過那是鼓勵人共產黨走社會主義道路的,跟眼前這被人死死占滿的路根本沾不上邊,所以吧,她在心裡還在暗暗佩服自己如天馬行空般的聯想力,那境界,,那思維,可不是一般人能達到的呀!
不過,她那不著邊際的聯想,依然活生生地被喧鬨的嘈雜聲給打破了。背著公文包打手機的中年男子,大聲談論著購物的大學生們,還有等等,就不再一一列舉了,反正這架勢,已足夠讓人耳膜被震破了。不過,更可惡的是,時不時還有人推你一把,踩你一腳,於是,衣服上便有了點點汙漬,潔白的運動鞋上也布滿了灰塵。不過,幸好顧釩緊緊牽著自己的手,不然,她這個小小的路癡,在這麼擁擠的環境下,就是有十雙眼睛,聽力清晰放大好幾倍,那也得更丟了。
不過,她最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剛剛經過一家服裝店,裡麵的高音喇叭中傳來大甩賣類似的字眼,還沒等嚴艽意反應過來,幾個瘋狂的女孩就已從擁擠的人群中衝了出去,,就那樣子,仿佛是饑腸轆轆的獅子看到了令他眼紅、心動的羔羊似的。那一連串旋風式的動作,仿佛使緩緩流動的人海稍稍顫抖了一下,但很快就靜下了。仿佛是水平如鏡的湖麵上突然被人投了一粒小石子,於是從中心泛起陣陣漣漪,逐漸擴散開來。不過很可惜,她正出於那中心,還是最最搖擺不定的那圈漣漪。因為那群人的巨大衝力,她身後的一個大媽,還是特豐滿的那種,靠在了她的身上,她一個踉蹌,身子沒站穩,便牆頭草似的一邊倒了下去,接著闖入她眼簾的是一雙豔麗地有些刺眼的高跟鞋,不小心往她的腳上踩了下來····
哇——,那一猛勁,還真不是蓋的,她的臉上是掩飾不住的痛楚,還沒來得及喊出來,便不由自主的被推到了路的邊沿。我的腳,她坐在地上,暗暗在心裡叫痛,“我的腳”憋了半晌,她才從因劇痛而緊閉的牙齒中擠出這麼一句話。那一刻,她真想不顧形象,脫了鞋子,把腳拿出來使勁揉揉,咋說也能減輕點痛楚,不過她咬咬牙,還是沒因一時衝動而成為眾人關注的焦點,否則,也許第二天的新聞就是“世博會期間,國際大都會上海有一女生當眾拖鞋揉腳”。生命是小,麵子事大,當時這句話就成為她抵抗疼痛的唯一支柱。雖然她深知自己一直不是淑女,可真要那樣做了,自己可就糗大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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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終於沒那麼痛了。她滿意的摸了摸自己的膝蓋,拍拍身上的塵土,站了起來。“顧釩呢”她疑惑地嘟起小嘴,“等會——”她驚奇的捂住了嘴巴“我不會迷路了吧”暈——她心頭突然縈繞起一陣恐懼,完了,我在這人生地不熟的我該咋辦呢,於是,短短的幾分鐘內,她試想過無數種可能。
“你,怎麼了”溫柔的聲音響起,她抬起頭來,是一雙充滿關切的雙眸,俊美的麵孔,然後,他扶起她,他們笑著挽著手消失在長街的儘頭··這是第一種,接下來的幾種我就不一一列舉了,反正都是差不多的英雄救美的示例就對了
不過,那樣俊美的麵孔,溫柔如水的雙眸,隻會在小說的世界中出現,電影哪得幾回聞,更彆說是現實生活了。她無奈的歎息,然後搖了搖頭。突然她黯淡的眼中閃過一絲光亮。嗨,原來是交警,要不跟警察叔叔求救,報警算了,她在心裡問自己,可是——那會不會太丟麵子了啊,畢竟自己都這麼大了,到時候肯定會被顧釩取笑死的。
顧釩,她的思維定格在他的名字上,“就是他我才搞成這個樣子,要不是他硬拉我出來,要不是他硬帶我來這條最擁擠的步行街,明明知道我有點小小的路癡,還不帶好我。”她恨恨地說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