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風雪連哄帶騙、灰頭土臉地送走麵色不善的保鏢後,再後頭看了看彭芸女士亢奮到不正常的狀態,深深地歎了口氣:今天這一天都叫什麼事兒啊。
“來和媽說說,你和那個小可愛到什麼地步了?”
“你放心,你媽我不是什麼古板的人,你悄悄告訴我,媽保證不會告密的。”
“誒,你怎麼這個眼神啊。”
“難不成……你打算和那個小可愛來一場私奔,感受一下年輕人說走就走的自由奔放。”
“嗯……你要非想這麼玩也不是不行,那我扮演什麼角色?拆散你們的老古板家長?還是偷偷打探消息、協助祝福你們真愛永恒的臥底?”
池風雪欲言又止了半天,最後憋出來句:“媽,平時少看點漫畫書。”
彭芸知道自家兒子鐵樹開花第一回,再逗下去估計要把人惹毛了,於是意味深長地點了點頭後轉移話題。
“對了,昨天叫你回老宅那邊說的事你稍微上點心,彆不當回事,你爸還等著你把咱們家發揚光大呢。”
彭芸這話題轉的實在是不怎麼樣,池風雪本來就對老宅那邊不感興趣、甚至可以說是有些厭煩的,彭芸還成天揪著那邊的事說個沒完。
不過池風雪煩歸煩,老宅那邊的破事總歸比彭芸嘴裡的桃色謠言要好多了。
“媽,你看看你身上這身衣服,說這些合適嗎。”
“怎麼不合適了。”彭芸反駁道:“沒聽過那句話嗎,科學的儘頭是玄學。我當警察和我搞玄學又不衝突。”
池風雪不留情麵的打破彭芸腦內的妄想,“是啊,搞玄學是挺重要。重要到您直接把我從考公的麵試現場直接拉回老宅。”
說起這個池風雪到現在都還滿肚子的怨念,“你應該知道我是筆試第一吧,我還以為您有什麼生老病死的大事呢。結果呢,就為了和我說一條破龍?”
“您也清楚我考試複習有多不容易、您當年受過的折磨現在打算讓我多受幾次是吧。能不能不要因為你的腦內高潮讓我們所有人都陪你一起瞎鬨。”
彭芸自知理虧,默默為自己小聲辯解道:“誒呀,我太興奮了嘛。老宅那邊說有龍現世,我一個激動就……”
“這也不能完全怪我啊,你想想,這可是龍欸,就那種在漫畫書和神話裡才有的龍誒。你不興奮嗎,我們都能和漫畫主人公一樣屠殺惡龍、拯救世界了。”
“媽你醒醒。”池風雪冷淡的語氣直接澆滅了彭芸的熱情,“先不說龍那玩意兒存不存在,老宅的那幫神棍就沒一個可信的。就退一萬步來說,真如那幫神棍所說有龍現世了。你覺得……”
池風雪頓了頓,“我們這肉體凡胎的小身板衝上去能做什麼,給對方加餐嗎?”
“那幫神棍就是一群騙子,您彆太真情實感了。他們頂多也就給新房測測風水,靠各種話術營銷為生的。哪兒能有拯救世界屠殺惡龍的本事。更彆說現在這個世界根本沒有龍。”
“媽你要是再不清醒一點,我就叫爸把家裡書店的漫畫全收拾了,以後咱們店裡的漫畫書你碰都彆想碰。”
“不行!離我的小寶貝遠一點!”涉及到彭芸的命根子,一身正氣的人民警察發出尖銳的暴鳴。
彭芸雙手捂嘴、瘋狂點頭,“知道了知道了,我不說還不行嗎。你趕緊走吧,午休時間快到了我要準備上班了。”
彭芸雙手推搡著這個非常不可愛還揚言威脅自己的兒子,心裡惡狠狠的詛咒著:讓你不相信我、還碰我的漫畫書,到時候讓惡龍直接出現壓你身上貼臉殺,看你還敢不敢這麼囂張。
池風雪在自己老母親不歡迎的驅趕下,像個工具人一樣拿上彭芸吃剩的飯盒就被踢出了警局。
池·爸媽的愛情見證工具人·風雪,來時領了個滿滿當當的愛心便當,走時變成了空空蕩蕩的空盒子。而運送便當的工具人池風雪,餓了一中午什麼都沒得到不說,還被老母親嫌棄的一腳踹出門。
文明考公人池風雪憋了一肚子的臟話又不能罵,最後隻能把怨念都發作在那頭根本不存在的龍身上。
要不是那頭龍,他也不會缺席前兩天的麵試、今天也不會惹怒彭芸女士在屁股後麵印個鞋印子。
而此時距離警局大門不遠處的草叢裡,正有一雙閃著金光的眼睛咕嚕咕嚕的轉著,眼也不眨地盯著池風雪彎腰拍屁股的樣子。
恰好一陣微風吹來,微微掀開了草叢上方的幾片葉子。
若有人站在這團草叢邊上微微低頭,就能清晰地看到草叢裡竟有一隻成人小臂大小的金色……呃、蜥蜴狀生物趴在裡麵。
這玩意兒雖然形狀結構和蜥蜴有些相似,但細看之下就會發現和蜥蜴完全不同。
這金色生物的皮膚在光線的照射下閃著一層流光,看起來細膩亮澤非常好摸的樣子;和蜥蜴疙疙瘩瘩令人生怖的外表完全沒有可比性。這金色的生物聚精會神歪著腦袋的樣子看起來還有一絲呆萌,完全不見野獸的凶性。
此時蹲在草叢裡觀察池風雪的小東西顯然不是什麼到處亂跑的危險動物,這正是剛剛才從警局逃跑沒多久的簡嘉容。
簡嘉容當時滿腦子快溜快溜快溜一路狂奔,恨不得把兩條腿當成四條腿來用;也不知是不是簡嘉容的逃跑欲望過於強烈,等簡嘉容再低頭的時候發現自己不知從什麼時候起變成了四條腿逃路。
四隻爪爪在地上都刨出殘影了。
四條腿……哦、他變回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