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少爺,大少爺想見您,希望您也不要為難我們。您這邊有什麼不滿可以直接和大少爺去講,和我們鬨也是沒用的。您這麼折騰我們,我們也給不了您期望的結果。”
簡嘉容定睛望著保鏢頭頭看了幾秒,用自己超乎常人的觀察能力掃視了一圈。
表情正常、預期正常、身體反應都正常。
確定了,這家夥就是個屁話都頂不上的小嘍囉,根本不配和他這種偉大威武的龍龍對話。
不過小嘍囉也有小嘍囉的用處,比如說……探聽消息就非常好使嘛。
“你們這兒的亮……不是、值……也不對。”
隻擅長暴力對話不擅長套話的直腦筋龍龍陷入沉思,怎麼問、才能稍微不那麼明目張膽。
雖然他可以直接把東西暴力薅走,但動靜鬨太大也不利於他離開。
畢竟自己才經曆了一場馬拉鬆般的飛行,如果可以的話他不想再飛回去了。
而且他現在的龍型太小,自己飛已經夠費事了,再往身上放那麼亮晶晶真的會要龍命的。
最最最重要的是,以他現在的龍型能不能把那些亮晶晶都揣身上也是個值得思考的問題。
算了,亮晶晶的問題先放一邊,他現在有一個非常不爽且不解決就渾身難受的事情。
“喂,剛剛那人,什麼情況。”
簡嘉容語氣中滿滿的火氣就算是個低情商的馬大哈都能一眼看出來,保鏢幾人互相對視了兩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不可思議。
簡嘉容是什麼人,這個家裡最不討人喜歡的。
雖然是簡弘毅的兒子、簡嘉徳的弟弟;但說實話,在這個家裡沒人把簡嘉容當主人家的孩子看待。
大家嘴上尊稱一句“小少爺”也就是個麵子話而已,隻要不是個傻子,都能聽出“小少爺”這三個字中的戲虐與輕視;尤其是把這三個字和“大少爺”與“先生”放在一起,那對比更是明顯了。
簡嘉容過去每每聽到這三個字就會感到莫名的羞愧,低著頭連喊他的傭人也不看。
簡嘉容成天到晚追在簡弘毅和簡嘉徳的身後,希望自己能幫上這兩人的忙、幫上簡家的忙、幫上公司的忙。
簡嘉容做夢都指望這兩人能在哪天高看自己一眼,讓自己配得上“小少爺”這個稱呼,讓自己更像一個簡家人,以後出席商業場合也能成為家裡人口中值得誇讚的對象。
可惜了,這小少爺彆說證明自己,他連公開場合都沒出去過幾次;上層圈子裡除了與簡家交好熟悉的,基本沒人認得簡家的二兒子是哪位。
簡嘉容在這樣低壓的環境下長大,更是迫不及待地想證明自己,期望能得到家裡人的一句誇讚。
什麼時候起竟敢用“那人”這樣非常不禮貌的詞彙來稱呼簡弘毅了,再配上這副不耐煩的表情,世界毀滅末世來臨都沒人敢這麼想。
簡嘉容就是那種末日來臨、喪屍圍城,都會一把推開父兄,再替兩人擋槍挨上一嘴的人。
保鏢們不自覺地對視一眼,心中同時閃過一個念頭:完蛋,關禁閉真把人關出毛病了。這小子精神開始不正常了,難不成好幾天不吃飯還會讓人的腦瓜子也跟著一塊兒傻了?
那位缺心眼、沒見識過簡嘉容昨晚的戰鬥力,沒感受過簡嘉容牙齒鋒利度的保鏢,一時對精神錯亂的簡嘉容有些同情。
外加才來這邊工作沒幾個月,對簡嘉容在家裡的地位還摸不太準;看著和自己侄女差不多大的簡嘉容有些不忍,嘗試安慰道:
“咳,先生雖然對您比較嚴苛,但應該也是關心您的。他就是望子成龍的心太重了,才會表現的那麼不近人情。畢竟您這種富貴人家和我們普通小老百姓也不一樣不是……”
缺心眼越說越心虛,以至於聲音越來越小,到最後自己都說不下去了。
望子成龍的心?
期望過重?
比較嚴苛?
看簡弘毅那態度,他自個兒都不信,更彆說從小受到簡弘毅苛待的簡嘉容了。
誰家望子成龍的父親會把孩子丟出去不管不顧,大少爺從小禮儀樂器管理等各種家教不斷,簡嘉容連個義務教育的入學手續都是管家代辦的,家教這些更是彆提。
這是望子成龍的父親能乾出來的事?
期待過重?簡弘毅成天看見簡嘉容就心煩,無數次的警告簡嘉容不要出現在他麵前,最好每天老老實實呆在房間裡不要亂跑。
誰家對孩子懷有期待的父母恨不得把人關房間裡眼不見心不煩的啊。
比較嚴苛?彆的不說,就說這次關禁閉吧。
不管簡嘉容犯了多大的錯,怎麼能解釋也不聽一句、人也不見一麵,一個命令直接把人鎖起來呢。
鎖起來就算了,十來天的時間,連口吃的都不給人送,也不知道這小少爺在房間裡都是怎麼度過那段日子的。
真是想想都難捱,這件事情彆說在豪門裡常不常見了,就是放到普通家庭、整個現代社會也很離譜啊。
這小少爺二十來歲才迎來叛逆期也是挺不容易的。
人常說豪門的水深,確實挺深,怪不得都說豪門不好混呢。
他以前雖然覺得簡嘉容可憐,但還是一絲絲小羨慕的。
彆的不說,就算簡嘉容的煩惱大過天;但……起碼他有錢啊!
人家小少爺煩惱還能坐在豪車裡吹著熱風、喝著咖啡、穿著名牌;而自己難受就隻能縮在小出租屋裡、嚼著沒營養又難吃的泡麵、看著手機裡的還款信息哭。
但現在一看,嗯……好像、其實、普通人也挺好的,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