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文成來到和簡嘉容約好的地方時,找了半天都沒找見人,一瞬間還以為簡嘉容是不是在逃跑過程中又被簡家的保鏢給抓回去了。
等看到滿腦袋葉子的簡嘉容從綠化帶裡鑽出來的時候,易文成麵上浮現一絲錯愕。
“容容,你怎麼搞成這個樣子了?”
鑽路邊草叢這種事哪裡是簡家的小公子會做的,就他們圈子裡這幫人,不管家產如何,都沒人能乾出這麼灰頭土臉的事吧。
簡嘉容毫不在意地把腦袋上的土和葉子抖了抖,一屁股跳上易文成的車,“行了,趕緊走吧。”
簡嘉容著急忙慌的一秒鐘都等不下去了,恨不得現在就搬空易文成的家。
易文成卻將簡嘉容的焦慮理解為對簡嘉德的害怕,易文成毫無同理心的繼續給簡嘉容施壓。
“容容,我剛剛出來的時候看到你們家不少保鏢在院子裡走來走去的。”
“是不是你逃跑的時候被人看到了啊。”
“這可怎麼辦,要是讓你哥哥發現了,你肯定又要挨罵了。”
“要不、這段時間你就在我家裡藏著?等你哥哥消氣了你再回去?”
簡嘉容沒應聲也沒回應,易文成覷著簡嘉容的神色,心裡暗道:怎麼感覺簡嘉容自從失憶以來,心思越來越捉摸不定了。
之前那麼好猜的一個人,想的什麼都在臉上掛的明明白白;現在就跟變了一個人突然開竅了一樣。
不過易文成的問話也不是真的在谘詢簡嘉容的意見,無論簡嘉容的回答是同意還是不同意,易文成都會想辦法直接帶人走的。
現在問一嘴隻單純想拉近下兩人的關係,如果實在沒辦法恢複道之前一樣,那易文成也不介意用武力把簡嘉容關起來。
簡嘉容在他這兒的作用可大著呢,從簡嘉德那邊偷摸要了點好處隻是順帶的;他自己可還指望著用簡嘉容拿下公司那幫老家夥呢,那自然是不能讓簡嘉容隨便亂跑了。
簡嘉容蔫蔫地坐在車上,易文成原本還在和簡嘉容聊天,但聊著聊著突然發現簡嘉容好久都沒聲音了;易文成分出一絲心神在行駛途中看了眼簡嘉容,這才發現他自己口乾舌燥地說了半天,簡嘉容早就睡著了。
這是把自己當司機了?
把自己當司機就算了,還一點兒心理負擔都沒有的睡著了?
易文成眼角抽了抽,還是忍住了叫醒了簡嘉容的衝動。
而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的簡嘉容在後座上睡得四仰八叉毫無形象,在夢境中抱著望不到儘頭的亮晶晶大山笑得嘴都合不上了。
夢境中的簡嘉容恢複了自己威武霸氣的形象,大尾巴一卷就把池風雪團了上來;簡嘉容帶著池風雪飛上了亮晶晶山的山頂,大爪子在地上狠狠一拍,霎時間地動山搖,池風雪都差點被震下山頂。
“哇哈哈哈哈哈。”
“風風雪雪你快看,這都是我打下的江山。跟了我,保準讓你此生無憂,每天都能山珍海味大吃大喝。”
“跟了我,絕不會虧的。”
池風雪張大嘴巴環視著自己一圈,就在簡嘉容搖頭晃腦等著池風雪的誇讚時,卻見池風雪嘴一張:
“《刑法》第二百六十四條規定了:盜竊公私財務數額較大的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數額巨大的,處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數額特彆巨大或情節嚴重的,處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或無期徒刑……”
十年以上有期徒刑……十年以上有期徒刑……十年以上有期徒刑……
池風雪的聲音漸漸模糊,像緊箍咒一樣一遍一遍在簡嘉容耳邊循環;簡嘉容甚至能看到具象化的“十年以上”幾個字,像惡鬼一樣追在自己身後,死死咬著自己不撒嘴。
就在簡嘉容快被“十年有期徒刑”這幾個字把屁股都咬爛的時候,他被這個夢給硬生生給嚇醒了,猛地睜開眼睛才發現自己背後都汗津津的。
“醒了?”一直關注簡嘉容狀態的易文成立馬注意到簡嘉容睡醒了。
簡嘉容呼了兩口氣,晃了晃腦袋,試圖把夢境中的可怕鏡像給甩出去。
甩了甩腦袋後簡嘉容清醒多了,“你把溫度調這麼高做什麼。”
簡嘉容的抱著胸責怪著易文成,直接把自己做噩夢的原因歸到易文成身上。
要不是易文成開這麼高的空調,他也不至於熱到做噩夢。
而在夢境中嚇到簡嘉容的真·罪魁禍首——池風雪,則被簡嘉容下意識忽視了。
風風雪雪有什麼錯,風風雪雪給他上供了那麼多亮晶晶,還給他買好吃的好喝的,還儘心儘力的服侍他。
簡·不講道理·蠻橫無理·無腦護仆·絕世好主人·嘉容。
風風雪雪沒錯,那錯得就隻有眼前這個細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