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的婚禮確定的很快,白秋林那邊既沒家人也沒什麼講究,流程相對來講精簡了不少,基本都是簡弘毅這邊在張羅。
簡弘毅成天忙著談情說愛,要不是簡母攔著,估計簡弘毅能連老祖宗的規矩都給扔個一乾二淨。
簡母也心疼白秋林一個小姑娘無依無靠的,這段時間成天往人家小姑娘那兒跑,給小情侶親熱添了不少阻礙。
不過儘管簡弘毅是自己兒子,簡母在這種人生大事上也沒一味向著自家人。
“孩子,以後弘毅欺負你了,你就直接來找我說。”
“我和你講啊,不能太慣著他們這群大老爺們知道嗎。”
“如果弘毅平時有不顧你意願亂來的行為,你隨時都來找阿姨。咱們女孩子平常摔著了碰著了都要疼好幾天呢,哪兒能比得上他們糙漢子抗造。都不知道心疼人的。”
“結婚可是件大事,千萬不能被男人的花言巧語衝昏了頭腦;有任何讓你心裡猶豫或者不舒服的地方都可以隨時喊停的。”
“家裡有什麼需要的你也提前告訴阿姨,我好提前準備。”
“日子都是自己過的,自己舒服才最重要,千萬不要為了任何人忍氣吞聲委屈自己。”
簡母就像白秋林真正的母親一樣,拉著對方的手一句一句語重心長地交代著。
白秋林已經很久沒感受過這種母親般的關懷,原本還覺得結婚速度太快了,有些搖擺的內心都被簡母撫平了。
婆媳問題向來是結婚以後,女性會麵臨的一道大挑戰。
饒是正陷入卿卿我我的白秋林也不免有些擔憂簡家父母的態度,從而對未來的婚姻生活有些許抗拒。
但簡母的這些貼心話無疑給她喂了顆定心丸。
白秋林對自己母親的記憶已經相當模糊了,她對母愛的所有理解都來自於獨自照顧她長大的祖母。
但祖母上了年紀,白秋林還沒成年就撒手人寰,剩她一個人獨自在大山裡長大。
自此,“家人”與“親情”這類詞語與她再無關係。
白秋林一時感慨萬分,一個沒忍住直接抱上了簡母。
“謝謝您,我真的特彆特彆喜歡弘毅,也特彆特彆想和阿姨成為一家人。”
簡母被抱住的那一刻愣了愣,洶湧的情感順著兩人肌膚相觸的地方傳來。
白秋林的滿腔熱忱像是狂暴的海嘯、又似浩蕩的風暴,即使是再遲鈍的人都能直白地接收到這股訊息。
習慣了大家族社交禮儀的簡母,已經很久沒有見過如此坦率又幼稚的人,也很久沒有與人有過這麼親密的接觸。
但正是因為習慣了與謹慎精明的人打交道,導致簡母一時不知要如何回應這話。
片刻後,簡母僵直的身體才有了反應,她慢慢將手掌搭在白秋林背上,半擁著白秋林輕緩又沉穩的拍了兩下。
“阿姨也很期待和你成為一家人。”
兩人依偎著坐在沙發上,西沉的日光慵懶的打在兩人身上,窗外的樹影不停地晃動,連帶著光影都在輕微的左搖右晃。
連日光都仿佛化作了一首搖籃曲,在這一刻為兩人停下了腳步,悄悄透過窗簾的縫隙窺看著這對不是母子卻又勝似母子的兩人。
簡母在這一刻,在一個不久前還是陌生女孩的家裡獲得了心靈的平靜。
她坐在這裡什麼都不用說、什麼都用想,隻是靜靜放空自己就已經足夠愜意了。
簡母模模糊糊地想著:白秋林要是真是她女兒也不錯,不過現在這樣也已經很好了。
她們以後會坐在一起聊著家裡兩個男人的笑話;下午一起喝下午茶逛街,心血來潮的時候一起做小蛋糕;如果家裡有哪個男人惹她們不開心了,她們婆媳兩個就一起出去快樂,扔下家裡的兩個男人獨守空房去吧……
想到這兒,簡母的嘴角不自覺上揚。
這樣好像……真的還不錯。
簡母盯著窩在自己懷裡的白秋林,難得在心裡給自己兒子說了句好話:這小子的眼光好像還真的不錯,確實繼承了他爹。
但等簡母懷著舒暢的心情回到家裡後,就發現簡父陰沉著臉一個人坐在客廳發呆。
“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生意上出問題了?”
簡母隨口猜了句生意問題,但其實她內心卻不這麼想。
簡父就算生意出現再大的問題也不會把消極的情緒帶到家裡來,雖然這麼說可能有點自戀,但簡母自認她當年還是挺有魅力的,起碼把簡父迷得那是五迷三道。
就算現在已經是老大叔老阿姨的年齡了,簡父還是動不動喜歡拈酸吃醋;她偶爾誇幾句當代的年輕小輩,回家以後都要被簡父陰陽怪氣幾句。
簡父就從沒和她紅過臉,更彆說因為外事和她發脾氣甩臉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