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不及多想,布加拉提緊急躲進一旁拉開的暗處,被撲麵而來的香味糊了一臉,他屏住了呼吸。
布料拂過臉頰,布加拉提剛反應過來這是衣櫃裡,右手便不小心碰到了一塊衣物,餘光瞥見了的模糊形狀讓他整個人都僵在原地,靜電一般縮回手。
他瞳孔顫了顫。
自己到底為什麼下意識得要躲起來?
“……”
一股異樣感從心底升騰起來,他放輕呼吸,透過鋼鏈手指開的拉鏈縫隙往外看去,發現從浴室出來的少女蒙著眼睛,用手扶著牆麵,正摸索著往前行走。
這是……看不見嗎?
女孩身上就裹了個浴巾,步伐緩慢,看方向是在往這裡走,看來要來拿衣服。
既然看不見,那麼聽力應該會很敏銳。
布加拉提儘可能緩慢地打開了門,麵靠著門輕手輕腳地把腳踩到了柔軟的地板上。
他有些無奈,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下意識躲了起來,但身體卻先理智一步行動了。
明明是為了收集情報盤問來的……這個開場可不太果斷。
應該上來就先製住她的。
“哈……”
是誰的呼吸聲,在他的耳邊?
“!!!”
布加拉提僵住了身子,溫熱的氣息鑽進了耳朵裡,那片肌膚甚至還能感受到沐浴後所散發的水潤潮氣。
腳步聲不知不覺消失了,究竟是什麼時候?!
“你不是簡單的小偷小摸啊。”
我打量著他,男人半蹲著僵在原地,他手上甚至還扶著半開的衣櫃門沒來得及關上……我有些想笑。
好不容易忍了下來,我將手杖上冰冷的紅寶石抵上身前人的後頸,滿意地看到他的皮膚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呐,回答我吧,”我裝作一本正經地問道,“你是來乾什麼的?”
“刺殺?偷竊?”
“還是——劫色?”
男人突然動了,他快速地抓住我的手腕,一個用力,覆在我手腕上接觸的地方就像是有電流傳來,刺得我一激靈。
我的反抗一下子被打斷,就這麼被他撂倒在地上,大腦出現了短暫的空白。
是什麼能力……竟然能讓我失去反抗的力量?!
我瞪大了眼睛。
他將我的手腕摁在地上,一手壓著我另一邊的手臂,眉眼間冷淡又帶著幾分嚴肅,對著我一張口就開始逼問:
“五條尤娜,你……”
後麵的話我都沒聽進去,隻是愣愣地看著他雙眼睛,張了張嘴想說話,但就像是啞巴了似的什麼都說不出來,腦袋裡麵想了太多居然反而一!片!空!白!
“回答我的問題……五條尤娜!”
他凶惡地問了一句,緊盯著沉默不語的我。
對著那一雙沉靜的,像大海一樣蔚藍又廣闊的眼眸,我半天後回過神,突然極為惱怒地喊道:
“你是不是給我下蠱了,卑鄙!”
在這方麵堪稱鼻祖的我居然中招了,真的是丟臉丟到家了!
我還不停,轉而惡狠狠地逼問道:
“說,你是什麼時候動的手!”
明明手上還壓製著她,卻突然被反客為主,布加拉提表情怔愣了一下,有些迷茫地盯著身下紅著臉的少女。
“……”
他一時間說不出任何話來。
這個男人在我眼裡竟是該死的有魅力,身材勁爆,細腰長腿寬肩先暫且不說,一看西裝革履,再一看卻驚人地發現他胸前居然還有大片的鏤空,把胸肌極為清涼地露了出來,這簡直辣到了一種極點……
我的牙莫名有些發癢,咬了下舌尖勉強找回幾分神智,大腦雖然已經被荷爾蒙衝擊的迷迷糊糊,卻仍舊還在儘職儘責地運轉著。
剛剛突然的脫力也是顯得十分的不正常,這個男人的能力不正常,接觸的感覺也不正常,這個穿搭……相當不正經!!!
這個卑鄙小人,居然穿成這樣勾引我!
我真的抵擋不住嗚嗚嗚……
臉頰滾燙,我緊緊抿著唇一言不發,可惡,在日本哪裡能看到這種奇景,是意大利太過熱情款待……呸呸呸。
“卑鄙小人。”
我咬了下唇,又小聲嘀咕了一句。
“……回答我的問題。”
布加拉提發現少女姣好的身材上隻裹了層浴巾,渾身雪白的肌膚刺的他猛地收回目光,隻好將視線緊緊鎖定在她臉上。
男人突然想起情報上寫著她極有可能還是個未成年,這麼對待一個孩子會不會有些太過……等等。
這可不是他在出任務時會考慮到的因素。
布加拉提瞳孔緊縮,剛剛她分明是悄無聲息地就輕易接近了自己,到底為什麼會產生這種極為輕率的想法?
這不正常。
這個少女……異常的危險!
這個想法剛出現的瞬間,布加拉提猝不及防被發難的少女掀了起來!
巨大的力量讓在半空中的他隻來得及調整好姿勢,在屋頂上接力,他往遠處撤開了一點距離,警惕地看著麵前的少女。
事實上,房間就這麼大,也不能遠到哪裡去。
剛才還柔弱無力的少女此刻慢條斯理地理了理快散落的浴巾,姿態十分從容不迫。
她雙手環抱在胸前,靠在牆上問道:
“所以,你是來乾什麼的?”
輕易掙脫了束縛,還以一個絲毫不方便發力的姿勢把他掀翻了——少女毫無疑問是一個有著絕對力量的對手。
雖然不知道剛剛為什麼要裝作被抓住的樣子,但布加拉提沒有鬆懈,他沉聲說道:
“熱情組織的手下在那不勒斯郊外的倉庫消失了,在場有你的手帕和頭發,你知道些什麼?在這其中扮演了什麼角色?”
將懷中的手帕和裝著頭發的塑料袋丟在她麵前,布加拉提緊盯著她的雙眼,身體保持著一種隨時都能進攻和逃走的姿勢。
“什麼角色——”我滿不在乎地笑了笑,“啊,那幾個人死掉了。”
……死掉了?是被殺死的嗎?被誰?被眼前的……
看到她就像是在談論天氣的尋常態度,布加拉提心裡似乎已經有了答案。
“至於理由嘛,”我看著這人,覺得十分有趣,“因為販賣毒品哦。”
咒靈正在進食的那幾個屍體,到了臨死前,還在死抓著白色粉末不放手呢。
意大利可真有趣啊,這幅場景在以前哪裡能見到。
布加拉提的喉嚨有些乾澀,一瞬間大腦都有些嗡鳴。
他想過許多答案,或許是醉酒後主動去調戲少女,又或是被撞見了做任務的現場被封口,少女憑借著自身驚人的力量反殺了他們。
……唯獨沒想到那些人是去交易毒品的。
怒火在他的胸膛內燃燒著心,不斷地啃食著他的靈魂。
再一次,他要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了嗎?
我端詳著麵前露出複雜表情的男人,理不清心中紛亂的情感,我乾脆順從了心意,開口詢問道:
“你叫什麼名字?為什麼要來問這些?”
“……我沒有義務回答你的話。”
他四肢都像是結了冰,男人僵硬地轉頭就要離開。
一隻手拉住了他,觸感柔軟,但是……有些冰涼。
緊緊抓著不讓他再往外邁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