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魯諾淡淡地說了句,微微垂眸看向我:“吃不吃?”
顯然是不想在這方麵多聊什麼,但我更加興奮了。
“我母親也隻留了一堆照片給我,大多數還是她和彆的男人的照片。”
喬魯諾一愣,神情複雜起來,不,他並不想知道那麼多的私事……
這家夥未免對這個話題太過投入了吧,不餓嗎?
據他所知,這家夥這兩天都點了很多東西上來,但都沒吃多少啊。
我盯著喬魯諾看,當即就掏出了一個相冊,我問他:“你帶了你父親的照片了嗎?我們交換著看看唄!”
除了承太郎先生我還沒遇到第二個混血過,這回我必定……啊,仗助好像也是混血,差點忘了。
但這都無法阻擋我異國他鄉見到相似之人的激情。
“不了,我對此並不感興趣。”
喬魯諾直接一口否決,而我則遺憾地看著他,終於接上了話:“好吧……我要吃。”
我補充道:“但是我最近胃口不太好,可能吃不了多少……”
話雖是這麼說的,但我萬萬沒想到喬魯諾這小子做的三菜一湯我是吃了個一乾二淨。
喝下最後一碗,我舔了舔唇,對上了喬魯諾極其複雜的眼神。
額。
我衝他露出了個笑容:“接下來我的夥食拜托你啦,在我吃膩之前我都想吃你做的飯,我會給小費的!”
“……唔。”
他隻是隨便發出了個音節,似乎在盯著我麵前的空碗出神。
這還是他第一次做飯,雖然憑借著依稀的記憶做出來了,但是真沒想到少女會那麼喜歡吃的樣子。
這種微妙的心情……該怎麼形容呢。
喬魯諾掩下思緒,淡淡地說道:“你喜歡就好。”
他將盤子端了下去,就要離開。
我看著他的身影出了神。
喬魯諾似乎一直在很努力的打工,明明和我差不多大的樣子。
雖然我在前兩年也離家出走過,但那個時候直接被仗助撿回家養著了,根本沒吃過什麼苦頭。
我歎了口氣,隨著喬魯諾關上門,我也在桌上趴了下來,歪著頭看著窗外的風景,從這裡看下去,人的存在是極其渺小的,一棟棟樓都不是我熟悉的風格……
我想杜王町的大家了。
**
那是一個下雨天,就那麼跑出來的我根本沒有帶傘,穿著單薄的和服,就那麼隨意找了個站點下了車。
這裡已經離東京足夠遠,我走在街道上,今天的雨下的並不大,朦朦朧朧地撒在周身,是一場難得的春雨。
走的久了,發梢都染上了一層水霧,我並沒有遮掩住自己標誌性的紅色瞳孔,而是就這麼在這兒暴露了出來。
已經膩了啊,不停地殺戮著,訓練著,在咒靈之間徘徊。
身上的卡被凍結了,我嘲諷地扯了扯嘴角,這點小手段不足以逼迫我回去,隻要在路邊隨便扯一個冤大頭當飯票就行了。
唯一麻煩的是……
使用咒術過多了的我此時負荷過重,身體已經發起了高熱,模模糊糊的意識緊憑著終於不用殺咒靈了這一個念頭支撐著。
如果不在倒下前找一個倒黴蛋催眠了,失去意識後風險過大,根本不敢去賭會不會遇上好心人。
對於人性,當時的我是絕不會抱有太高的期待。
但是咒力已經到了極限,精神也要崩盤,我並不能確定這個狀態下的我能否催眠成功。
扶住路邊的欄杆,我喘了口氣,這裡似乎不在人群密集的地方,路上三三兩兩的人都撐著傘,遠遠地就拐進了一棟又一棟的房子裡。
不會真的運氣這麼差吧……
身體在微微發顫,我對上了一雙眼眸,他與我對視了一眼就朝我走了過來。
……是個少年,梳著個日本學生不良的發型,穿著西服樣式的校服,雙手插兜……啊,不然還是賭一把魅惑了他算了。
我捂著額頭,身體有些無力地向下滑落。
“喂,你還好嗎?”
他伸手接住了我,卻很紳士地隻抓著我的手臂,少年炙熱的體溫順著手臂傳來,他似乎被我單薄的衣袖下的體溫驚了一下。
他將傘遮住了我的頭頂,“喂,振作一點,你發燒了?”
我的呼吸沉重,啊……這回真的慘了,一點咒力都調轉不起來。
隻能賭他的良心了嗎?
我抬頭看到了他焦急的表情,目光清正,行為也不是那種遊手好閒的混混感覺,雖然穿的不像個好人,但是……
似乎是個好人。
於是我喘了口氣,用儘最後的力氣說道:“拜托了……幫幫我。”
我失去了意識,就這麼昏了過去。
少年一下子進退兩難,他懵在了原地。
“喂喂喂……不是吧,真的假的?!”
他隻是來看了下情況啊??
“麻煩了……該怎麼跟老媽解釋……”
少年嘟囔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