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奇,你看到她往哪個方向走了嗎?”
花京院典明猛地站起身,他的神色少見地帶上了點焦急,而他的老夥計卻搖了搖頭,重新地趴下了身。
[太晚了,花京院小子,]伊奇藍色的眼珠子裡全是無語,[那小鬼的眨眼的功夫就消失了,她跑的比兔子都快。]
[該說真不愧是那女人的孩子嗎?都是神出鬼沒的。]
男人呆站在原地,許久後才歎了口氣。
“該不該把這件事告訴承太郎呢……”
女孩的存在過於特殊,杜王町的事情變得更加麻煩棘手起來了。
***
事實上並不像他們猜測的那般,我反而是就在百米外的樹林間隱藏起來了身影,沉下氣仔細地觀察著他們。
五條家還是教了我一個有用的東西,就是像野獸一樣將自己的呼吸節奏調到一定的頻率,仿佛與自然融為了一體,在這種狀態下,目光即使一直盯著對方,他也很難察覺到異樣。
雖然平時除咒靈根本用不著,但在這種情況下卻出乎意料地用的上。
缺點是這個狀態下需要一動不動,不然氣息一但混亂這個能力就會失效。
按理來說這一招我雖然不熟,卻應該能準確無誤地使用出來……出現了個意外的家夥打亂了我的計劃。
那家夥看著體型跟我差不多大,有著一頭黑色與綠色相間的頭發,綠劉海下一雙同色係的卡姿蘭大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我。
我忍了又忍,終於在她把抓到的蝴蝶往我臉上放時破了功。
那蝴蝶被她捏著翅膀,在湊近臉頰到一定的距離時停下,但蝴蝶纖細的足部卻一點點地正好觸碰到我的皮膚,那一塊皮膚被蝴蝶扒著有一股奇特的癢意,還有被蟲類襲擊的致命感覺……
我一下子拍開了她的小手,有些惱怒地問道:“你乾什麼?”
她眨了眨眼睛,甜甜地笑了笑,說道:“你在玩一二三木頭人嗎?”
“不要用問題回答問題!”
我不耐煩地凶她,她被我嚇了一跳,捏著蝴蝶翅膀的手一抖,蝴蝶便掙脫了束縛飛向了藍天。
那雙綠色的大眼睛迅速水潤了起來,她有些哽咽,卻還是帶著哭腔堅強地說道:“我、我想跟你一起玩……”
在此,我要先說一下我並不是一個會輕易對陌生人產生感情的人,在我看來,那毫無意義並且很多餘,是閒得發慌的人才會去嘗試的。
但是,她就好像是被不可承受的自然災害襲擊了的一朵小雛菊,明明在雨中瑟瑟發抖,第二天卻還依然在太陽下掛著晶瑩的露珠綻放著。
如此地……討人喜歡。
我呆呆地看著她,我竟然覺得她看著可憐又可愛的,她有些委屈地癟著嘴,明明眼睛裡的眼淚都蓄滿了,卻倔強地不讓它掉下來。
我的心都要融化了。
但是這怎麼可能?!
我難以置信地看著她,這難道是遭受了替身攻擊?!
“你、你可以跟我做好朋友嗎?”她小心翼翼地試探道,白嫩的小手揉了揉眼睛,放下的時候優越的六眼誠實又刁鑽地捕捉到了她手背上被擦掉的、反著光的淚水。
神啊!!!
我眼睛都瞪大了,然而這家夥根本不知道我內心極劇烈的崩裂感,她的小嘴仍舊在吐露出狡猾的話語:“我之前一直住彆的地方,在杜王町沒有朋友,我、我想要跟你一起玩,你能跟我一起玩嗎?”
我、我要窒息了,她都在說什麼話,她都在說些什麼話?她到底在說些什麼話啊?!!
她為什麼要把這麼可憐的事情說出來?她在博我的同情嗎?這對她有什麼好處?我的心神都在震蕩了啊!!
我又為什麼會覺得她很可憐啊?我到底在做什麼!??這不是我的風格啊,我從來不同情無關緊要的人!這種廉價的情緒怎麼會出現在我身上!
等等……
我的瞳孔在顫抖,我在同情她?難道她不是無關緊要的人嗎?但我們這才第一次見麵啊!我怎麼會把第一次見麵的人放在心上?!
這合理嗎??!
女孩見我遲遲不說話,她有些瑟縮,卻還是壯著膽子說道:“我、我叫徐倫,今年七歲了,家現在住在杜王町大酒店……”
她伸出手想要觸碰我,想起了剛剛被我毫不客氣地打了一下手,那塊肌膚還殘留著紅色的印記,她有些失落地放下了。
雖然徐倫真的很喜歡麵前這個冷冰冰的女孩,但是她好像不太喜歡徐倫……
小小的徐倫眼睛紅了一圈,到杜王町之後一直都沒有朋友,寂寞的感覺襲上了她幼小的心頭,她又伸手抹了抹眼睛,低著頭不知道還能說什麼為自己爭取友誼。
突然她的手突然被一股不容拒絕的力量抓著舉了起來。
小徐倫迷茫地抬起了頭,驚訝地發現那個冷冰冰的女孩正垂著眼觀摩著自己的手。
纖長濃密的白色睫毛就像是她剛剛抓的那隻蝴蝶的翅膀,輕顫著,那雙紅色眸子含著晦澀到徐倫看不懂的情緒。
她抿著淡粉色的唇,微涼的指腹摸了摸徐倫紅了一塊的那片皮膚,聲音清淩淩的。
“還疼嗎?”她問道。
徐倫的呼吸一滯,被盛世美顏暴擊到,她小小的腦袋一時間都有些迷糊了。
老爸,以及花京院叔叔他們……
她好像要成功在杜王町交到新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