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哪一個是對的?
到底為什麼,我會經曆這些痛苦呢?
為什麼我要承受那麼多的惡意呢?
明明我什麼也沒做,不是嗎?
我生來就就是有罪的嗎?
那麼,我的“罪”又是什麼呢?
想不通。
已經要瘋掉了。
“好了,不要哭了,鼻涕眼淚都混在一起了,我正吃著飯啊。”
他一下就把我提了起來,從烤爐邊移開了。
還不忘抨擊我一句:“怪惡心的,你不是還被五條家教了什麼狗屁禮儀嗎?都學哪裡去了。”
“你個混蛋嗚嗚嗚……”
我已經放棄管理衛生了,就讓涕淚在臉上流淌著,反正是我的夢裡,脆弱一下還不行了嗎?
“嘖。”
這家夥的反應太過真實,極為粗魯地抽紙巾在我臉上用力地擦了擦,把我整理乾淨後認命地歎了口氣。
“好了,你鬨得我頭都痛了。”
“既然這樣,你也找不到我,那你就去找你能找到的人不就得了。”
“……啊?”
我懵了,睜著濕漉漉的眼睛就這麼呆滯地看著他。
“傻子,”他又罵了我一句,“去找杜王町裡住著的那個人啊。”
“你不是總跟我嚷嚷著他有多好多好嗎?”
“彆告訴我,你退縮了。”
他的眼睛就像是野獸,慵懶又危險地眯了起來,就這麼打量了一下我。
“喂,我認識的那個小鬼,可不會就這麼放棄啊。”
“那麼無聊的原因,”他聲音輕慢,帶著笑意。
“你甘心嗎?”
我猛地睜開了眼。
冰冷的地板上,我不知不覺地倒在了月光之下,透過窗望去,它依舊如過往的歲月一般,亙古不變。
這似乎給了我一點奇妙的信心,我不知從哪裡冒出來了一股勇氣,前所未有地想要行動起來。
快點,再快些。
來不及換衣服,也來不及到樓下穿鞋。
我就這麼從窗戶中越了出去,一如多年前的每一天,從那樹枝繁茂的牆頭上越下。
風聲在我的耳邊呼呼地吹著,吹不涼我沸騰著的血液,反而,內心中自由的、雀躍著的心越發清晰。
鼓動著的,是心跳聲。
我想要去找到他。
我想要見到他。
我想要再一次地去靠近他。
我想要得到他的指引。
他總能將我帶往正確的前方。
我想要……再一次地聽到他的聲音,聆聽他的言語。
無論是風霜,無論是雨露。
如果是他的話,一定能讓我不再迷茫。
因為,那是岸邊露伴啊。
“……姐姐。”
男人身穿睡衣,窩在床上,似乎剛剛才要歇下。
他驚愕地睜開眼,那一道身影穿著潔白的睡裙,她蹲在窗上,眼眶紅紅地對著他露出了一個笑容,讓他恍惚之間幾乎以為時光倒退回了從前。
“你還能,收留我當你的小助理嗎?”
她哽咽著,邊掉眼淚,顫抖著說道。
這花光了她所有的勇氣了。
她大抵不會有再一次這麼衝動的時候了。
“……啊。”
男人怔怔地看著她,回過神來毫不猶豫地回答道:
“當然了,我岸邊露伴的承諾,永遠有效。”
“你隨時都可以回到我身邊。”
好在,世界沒有讓她失望。
他給予了同樣的坦誠,看出了她的忐忑不安,岸邊露伴將自己極為難得的一麵展現了出來,帶著少女坐在了沙發上。
男人拿來了毯子蓋在了她身上,在溫暖的壁爐旁,他示意道:
“腳,伸出來。”
我兩眼淚汪汪地看著他,將已經傷痕累累的腳遞了過去。
“……也不用這麼急吧。”
他似乎有些心虛,小聲嘀咕了一句就拿出了醫藥箱,修長的手拿著夾子,就開始握著我的腳一點一點地將碎石子夾出來。
他毫無形象地坐在地上,垂著濃密纖長的眼睫毛,俊俏的臉上滿是認真,小心翼翼地處理著傷口,儘量不讓我感到疼痛。
“……你為什麼,裝作不認識我?”
我還在一抽一抽地,暫時止不下來。
“……對不起。”
男人知道她傷心極了,不敢說出半點刺激她的話,彆扭地解釋道:
“我不知道你這麼在意。”
“我不在意,有誰還會在意嗚嗚嗚……”
我眼淚又流了出來,他嚇得手一抖,劇痛就從我腳上瞬間傳了上來。
“好痛……”
“……”他沉默了半晌,嘴巴跟麻了一樣什麼話都說不出,最終豁出去了一般,閉著眼說道:
“彆哭了,我一直等著你回來啊。”
“……啊?”我的哭聲一滯,淚眼朦朧地看著他。
男人彆過頭去,不自在地按住了脖子。
“你莫名其妙地就消失了,也不說去哪了,我就找了你好久。”
“……”
他皺起了眉頭,不適應自己的坦誠,卻還是說道:
“你就像是人間蒸發了一樣,我沒有辦法了,隻能每天都不關窗戶,等著你哪一天回來找我。”
“但是——你卻在東方仗助那裡住下了。”
他說著說著,有些怒氣上來了,於是轉過頭來盯著我,表情極速變化著。
“你居然、住在那小子家裡,也不來找我!”
“……”
他的臉色變得有些恐怖,猙獰地笑著:
“尤娜……我搬來杜王町,已經有幾個月了。”
“聽說,你來的比我還要早啊。”
“……呃。”
我哽住了一會兒,說道:
“……抱歉?”
他一把就捏緊了我的腳,傷口劇烈的疼痛直接讓我渾身一顫,差點從沙發上直接跳起來!
“嘶……對不起!!!”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