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之後,布加拉提就一直躲避著尤娜走了。
雖然之前就不太靠近,這下更是連任務都是通過阿帕基下達了。
“喂。”
尤娜頹喪地看著窗外,霧蒙蒙的天陰雨連綿的。
“你究竟對布加拉提做了什麼?”
阿帕基雙手環抱在胸前,他垂眼審視著眼前的少女,她無精打采的樣子柔弱中又好像帶著些生病了的衰敗氣息,往日裡塗著唇膏的粉紅嘴唇都變得蒼白。
尤娜沒有回他的話,依舊是呆愣地看著外頭。
“喂!”
阿帕基終於皺起了眉頭,他往前走了幾步,一掌按住她的額頭——不燙,沒發燒。
她依舊是沒有回神,沉默地就像是一個木偶。
“……你到底怎麼了?”
為什麼隻有在布加拉提麵前,你才會顯得活潑又開朗?
為什麼在我麵前,你從來都是興致缺缺的,毫無耐性?
“你很囉嗦啊,阿帕基。”
你瞧,又是這樣的話語。
他無端地就起了些火氣,冷聲說道:“你以為我願意搭理你?”
“如果不是怕你影響到布加拉提,因此導致隊裡配合出現什麼問題的話……”
剩下的話被阿帕基咽進了喉嚨裡,他再次懊惱自己這張嘴,總是說不出些正常話來。
他明明可以說的更加動人,明明可以不用這麼尖銳的。
阿帕基扭過頭去,抿緊了嘴。
然而少女隻是懶懶地直起了身子,打起了一些精神來。
“知道了啦,不用擔心,阿帕基。”
雖然你嘴巴上講的都是些埋怨話,但是你的肢體已經出賣了你啊。
在六眼的洞察之下,你渾身都是破綻。
男人愣住了,難以置信地看了眼少女。
擔心?
她怎麼知道的……
他耳尖有些滾燙,壓低了聲音惡狠狠地說道:
“你在說些什麼奇怪的東西!”
哦豁,害羞了啊。
不得不說,阿帕基還是很有意思的。
尤娜的臉上露出一個柔軟的笑容,她的雙眼彎彎的,就像是漾著一汪清泉,水潤明亮。
“是嗎?”
她一手撐著下巴,問道:“我說了奇怪的話嗎?”
少女的神情是那麼的無辜,又懵懂,就像是誤入林間深處遇見的小鹿,她好像根本不在意他的言語,那雙眼睛靜靜地望著他,就好像能直接把他的心思洞察得一乾二淨。
“……”
阿帕基突兀地咳嗽了幾聲,漲紅了臉。
他都在想些什麼啊……這小鬼怎麼可能知道他的想法。
不過,比起在這裡消磨時光,她果然更適合在咖啡館裡坐著享受下午茶,她喜歡甜食的話,應該會是在各個甜品店裡穿梭的常客。
渾身裹著糖霜的味道,簇擁著鮮花,在耀眼的燈光下,享受著無數人的追捧。
她這樣出眾的相貌,一定會輕鬆取得極高的人氣,在全球各地都會留下她的痕跡。
她生來就像是耀眼的太陽,那些名貴的珠寶在她身上隻能淪為點綴,襯得她像是盛開的牡丹花。
但如果不打扮,卻也清純可人,俏麗十足,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飾。
她的美麗千變萬化,純然不像是存在於凡間的人。
如同是古希臘神話中掌管美與愛的女神維納斯一般,蒞臨人間,任何一位見過她的人都覺得深感榮幸。
她的存在,就像是“神的恩惠”。
阿帕基的思緒猛然清醒,他迅速板起了臉,正想再告誡少女不要再想著一直當個mafia。
結果,少女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趴在桌上又睡著了。
“……”
無數句已經說爛了的話語被攔截在嘴邊,阿帕基沉默了下來,認命地坐在椅子上等待少女蘇醒。
他像個沉默的騎士,守護著自己的公主。
雖然說更像是一隻惡龍。
但他總是用著自己的方式去想讓她的生活走上「正軌」。
說起固執,他與布加拉提根本不逞多讓。
阿帕基總想著,少女應該要在這個年紀好好念書,找一份正經的工作,然後談輕鬆的戀愛,平安快樂地度過這一生。
這樣是最好的。
這裡不適合她。
因此,他總是遠遠地觀看著少女,使勁地將她往外推,作出一副刁鑽刻薄的姿態想逼退尤娜——即使效果奇差無比。
尤娜就像是聽不懂他說的話一般,又像是感受不到他惡劣的態度,日複一日,就這麼呆在隊裡,掛著那樣一副沒心沒肺的笑臉。
她是笨蛋嗎?
阿帕基已經不知道該怎麼樣去說服她了。
逼不走,勸不動。
他隻能安慰自己,沒關係,至少布加拉提的小隊裡,他們能夠將她保護好。
不染鮮血,就這麼下去,說不定也不是不行。
瞧她,至少在維持區域的秩序這一塊做的很不錯,不是嗎?
以後也一直負責這一塊就行了。
他難得樂觀地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