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娜,一想到我再也無法見到你了,我就有些後悔來這麼一趟意大利。
但是我又不是非常地後悔,因為我確確實實是想來到你身邊的。
在見不到你的這些日子裡,我每天每夜都在思念你。
你柔軟的笑容,一開始的警戒態度,到後來露出了懶散的一麵,就像是在碰到了一隻野貓一般。
我努力地接近你,大家都在努力地容納你,含著幾分小心翼翼。
我們都知道你有許多傷心事,有著不太美好的過去……但是,我還是想要告訴你,沒有關係的。
我們的感情,不來自於那些事情。
僅僅隻是在當下。
那天你向我求救了,應該是抱了很大的決心吧?
我見到你對待那些自稱五條家的人們,那樣尖銳的態度,緊繃的神經,以及……極其悲觀的判斷。
我的心一刻都不能放鬆,立刻就提了起來。
痛感在胸膛處彌漫。
到底是什麼……才會讓你有如今的態度啊。
我不知道該怎麼繼續溫暖你了,你選擇從我身邊離開。
無論是去到岸邊露伴那家夥身邊,還是回到你原來呆著的地方……你似乎,並沒有把我們容納到你的未來中。
但是,我還是想和你說,沒有關係的。
你可以隨時回來看我們。
你不是一個很奇怪的異類……雖然力量很強大。
但是,你是我們的尤娜。
不要一直這樣,覺得自己是累贅。
我們早已把你規劃進人生當中去了。
有很多話想和你說……但是,好像沒有機會了。
我會去天國嗎……?
連吉良吉影那家夥,都還在人間好好呆著,我這一生沒有做錯過什麼大事……應該……可以到達吧?
……應該。
睜開眼,東方仗助呆愣地看著眼前咕嚕咕嚕冒泡的岩漿,周身灼熱的空氣蒸騰在肌膚上,讓他汗流浹背。
旁邊躺著的人動了下,也坐了起來。
岸邊露伴瞳孔緊縮著,張了張嘴,從嘴裡蹦出了一句話:
“這幅狀況……”他愣了半天,艱難地,帶著幾分不可置信的語氣:
“我還有機會記錄下來嗎?”
天空赤紅一片,雲流不是潔白的,是帶著點妖冶的紫色。
來往交流的生物奇形怪狀,顏值差距巨大,醜陋的外貌古怪又掉sam值,根本認不出臉是長在哪裡的比比皆是。
甚至還會帶著些粘稠的液體,有些還混雜著鱗片。
眼睛都不止一雙。
而漂亮的……當屬那些人形生物。
肌膚吹彈可破,美得各有千秋,健壯的,纖細的,身材凹凸有致的,或者弱柳扶風的,以及……它們的穿著,相當的清涼。
身上還帶著惡魔角、翅膀、尾巴等……非人的特征。
明顯和他們不是一類物種。
仗助咽了咽口水,相當緊張地說道:
“按照我的人生經曆……我不該來這裡啊。”
他頓了下,懷疑地看向一旁:“不會是你這家夥做了見不得人的事情吧……?”
岸邊露伴的額角崩出一道青筋,眉毛擰了起來:
“你這家夥,說什麼胡話?!”
“因為你看嘛,你平時經常濫用能力去偷看彆人的隱私……”
“都到了這時候了,你還是清醒一點吧!”
岸邊露伴忍無可忍地從地上站了起來,無論去哪都好,暫時不想呆在原地了。
雖然現在搞不清狀況,但那些人看到了他們也沒有過來搭理,應該是可以稍微摸索一下環境的吧……
不過,這裡真的是地獄嗎?
岸邊露伴審視著周圍,眼睛眯了起來。
鼻尖有血腥味,很濃烈,土地是紅色褐色堆疊在一起的,腳感有些軟爛……容易聯想到不好的東西。
他擦了擦額頭上沁出來的汗水,克製著自己不去想的太過,氣味太過混雜,讓他克製不住地生理性反胃,大腦都有些混沌了。
到底是來到了什麼地方……為什麼,人死後還會有生理反應?
幾聲乾嘔從那邊傳來。
很明顯,東方仗助也感到了不舒服。
少年按著腹部,一手捂著鼻尖,低頭猛地又嘔了幾下,卻什麼也沒吐出來。
但是反胃的感覺隻增不減。
“我覺得我們要儘早離開這兒……”
高溫,作嘔的氣味,格格不入的一切。
明裡暗裡投射過來的視線,肆無忌憚地在他們身上碾過。
不過沒有人動手,就好像在顧忌著什麼似的。
“必須要搞清楚,他們究竟在等些什麼。”
不然的話,不知道什麼時候失去這一點,他們的下場根本用腳趾頭都能想出來。
生吞活剝。
不是同一種族的東西,一定會毫不留情地榨乾他們每一寸價值。
甚至他們會不會在這些物種的食譜上都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