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代數一數二的六眼差點被口水嗆得背過氣去,這要是被咒術界的那幫人知道,會被笑三年不止的。
空氣都要凝結住了。
你不敢看他,看天看地,路邊的野花都要被你看出個洞來了。
莫名的心虛感讓你的胸膛內不斷打鼓,吵的你都無法靜下心來想一想要說些什麼。
一開口你的舌頭就跟打結了似的,乾脆就裝個鴕鳥完全不開口了。
完蛋了……的感覺。
“手鬆開,等會你又會捏出指甲印。”
是一聲歎息,他終於轉過身來正視著你,他的身影站在你的麵前,光線透過他傳到了你的瞳孔裡,你這才猛然驚覺,自己已經什麼時候身高快趕上他了。
“你長大了不少啊,尤娜。”
在地獄裡的那個形態下,那樣冰冷的目光與審視的態度讓岸邊露伴生不起這是與你同一個人的想法。
直到這時,在這樣已經變得軟弱又多愁善感的你麵前,他終於露出了一絲笑意。
似乎這才讓他更為熟悉。
“……”
你突然不知道該喊他什麼了。
叫姐姐?
雖然才時隔兩個月不到,你在手機裡還能自如地這麼喊著,一如從前那般。
但現在,他站在你的麵前,你不知道該怎麼做。
你的聲音有些乾澀,莫名地就不想這麼喊了。
太過幼稚了,也似乎違背了你的心。
“……”
他不知道你在糾結什麼。
收起那難得的柔和笑意後,他又變成了那個鋒芒畢露的當代最受歡迎的漫畫家。
“走吧,彆在這裡傻站著。”
他示意你走在他的身邊。
你乖順地跟在他旁邊,手臂與他的手臂之間就保持了二十厘米的位置,一步之遙。
是你暫且無法逾越的溝壑。
“你的身量長高了不少啊……這些年夥食應該很不錯。”
那些無法對「惡」的你說的話,在此刻終於能向你吐露。
岸邊露伴邊散步,邊感歎道。
“……嗯。”
你悶悶地從鼻子裡發出個音節來,完全不知道說些什麼。
雖然是兒時最好的夥伴。
但你們的相處時間格外的少。
事實上,每一次的相遇都需要用更加遙遠的分彆來換取。
這是代價嗎?那些幸福時光的珍貴,似乎確實是應該要分彆這麼久來平衡你與他相處時,內心產生的滿足感。
那麼這一次相遇,又該用多少的時間來獨自麵對孤獨呢?
“……你對我就這麼沒話說嗎?”
他的腳步停了下來,終於是忍無可忍地轉過頭瞪了你一眼。
“……沒有。”
你想說的太多太多了,那些不知道什麼時候被壓抑的情感在一瞬間爆發了出來,辛酸苦辣,糾纏在你的心間,撕碎了你一切對於布加拉提的念想。
你滿心滿眼都是眼前的這個人了。
那些屬於你的羞澀,屬於你的彷徨,那些患得患失……
在戀愛腦詛咒下,那些運籌帷幄都消失了。
你分明是怕極了心上人對你的每一分不好的想法。
你的做法會不會惹他厭煩?
你的態度會不會讓他覺得過於無趣?
你的悲傷與難過被他知曉,他會不會隻把你當做是小孩子?覺得你幼稚又好笑?
你會不會……
你的力量在回歸,靈魂裡缺失的另一半在相融,你的思維漸漸清晰又完整。
但你的心卻開始動搖,開始瑟縮。
“沒有?你要不要看看你都在跟我說些什麼話?”
岸邊露伴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覺得自己被敷衍了,他的口氣開始古怪。
“嗯,嗯,是,沒有……的,”磨了磨牙,他開始生氣。
“隨便你,是我來得不湊巧了,你可不像是樂意見到我的樣子。”
說完,不等你反應,他就氣衝衝地大步往前走,把你甩在了一邊。
“等等,我不是……”
你追上他想要辯解,但是伸出的手又不敢觸碰他,在半空中定住,你盯著他飛揚的衣角恍惚了一下,慢慢收回了手。
“……”
說起來,他在地獄的時候把衣服套在了你身上了啊。
這一件是新換上的襯衫,依舊是露腰的款式,配著背帶褲,看著斯文又性感。
你不知道該如何去叫住他。
叫姐姐?……你不是很樂意,這不像從前了,你明確知道自己的心意。
叫全名嗎……太過嚴肅了。
你最終張了張口,叫住了他。
“……露伴。”
仗助也是這麼喊他的……應該沒問題吧?
“……”
他的動作一下子停住了,有些僵硬地回過了頭,神情看起來奇怪極了。
“……你叫我什麼?”
“露伴……不行嗎?”
你不明白為什麼他態度有些微妙,但是六眼在他的身上一向是罷工的狀態,你分不清他此刻的想法與心情。
他的臉有些紅……是尷尬?還是羞澀?
不,他不像是會對我有這個情緒的人……
心情還沒飛揚起來,你否定了這個想法,覺得他應該是被從小看大的夥伴突然叫了名字,有些羞憤難當了吧。
畢竟,他把我當半個妹妹看待的話,喊了他名字會讓他感到不被尊重也是應該的。
你有些失落起來,但你很好地隱藏住了,扭過頭去躲開他複雜的眼神。
“……抱歉。”
“……”
岸邊露伴不明白你在因為什麼道歉,他沉默地站在原地,好半天都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