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之前,除了虛弱時候會主動要他抱著背著的擺爛態度,尤娜是基本不會去主動觸碰他的。
這樣的距離,投懷送抱……還是第一次。
他喉結滾動了一下,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感到了乾渴。
少女已經完成了動作,收回手臂往後退了退,專心在小背包裡翻起了東西。
梅洛尼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她,表情空白呆滯,微張著嘴想要說些什麼。
半晌他什麼也沒說出來,就在這乾瞪眼了。
有些他熟悉又陌生的東西發生了,因為過於理所當然,他反而不知道這究竟是什麼東西。
是渴望嗎?
他渴望產生接觸?
瞳孔顫著,他無措地盯著麵前的少女,她真的皮膚很白,白的很通透,在陽光底下就如同白珍珠一樣美麗,頭發也是白的,她整個人看上去極為潔淨,好似不沾染世間萬千情愁的聖女。
不知愁滋味,那雙紅色的眼睛裡自從蘇醒後就少有情緒顯現,讓她身上遊離於人世間之外的感覺愈發鮮明。
尤娜轉過頭,閃光在手中一晃而過,看見旁邊這人在發呆。
“……”發呆就發呆吧,她湊近,在梅洛尼回過神想後退的時候說道:
“我說過了,彆動。”
於是他又僵在那裡。
這人不知怎麼回事,在她恢複正常後總是想躲她。
尤娜挑了挑眉,將手抬起來。
冰涼的溫度貼在了他的耳垂上,梅洛尼從腰背那裡一直僵直到後頸,跑車的速度趨於平穩,停了下來,於是鼻尖的甜香愈發濃鬱。
是紅燈。
加丘很煩躁,這路況不如上一次,明明趕來威尼斯時還全都是綠燈,一路暢通無阻地直行進來了,結果居然沒過兩個路口就這樣。
要知道,這次威尼斯附近很危險,boss的眼線大概率有殘存,他們必須要小心低調行事,加丘七拐八拐地往另一條路繞著走了出去,本來就沒什麼耐心
“該死的……”
他猛地錘了一下方向盤,砸的整輛車發出一陣鳴笛聲,在尖銳的噪音中,後麵這兩個跟與周圍世界隔絕了一樣,黏在一起你儂我儂。
加丘的氣更加不順了,他觸及後視鏡的視線像是被大馬蜂蟄了一樣猛地收回,忍了又忍,握著方向盤的雙手青筋暴起,後槽牙磨得嘎嘎作響。
“裡蘇特……”
他狠狠地喘了口氣,大腦因為憤怒沸騰著,壓著嗓音問道:
“我們能不能分兩趟走,梅洛尼不是有個摩托車停在附近嗎?這裡離那邊不遠。”
他想把這兩個鬼東西丟下去。
都在他寶貴的愛車裡麵做些什麼事——!
“冷靜點,加丘。”
裡蘇特開口,他平靜的就好像身後那狀況毫不存在,車上隻有他們兩個人趕往目的地一樣。
他遞給了加丘幾張單子,上麵記滿了大大小小的數字。
“這是她這段時間在暗殺隊裡贈與的物品,你的這輛愛車也在其中——準確來說,這輛車還在她的名下。”
加丘:“……”
“如果你鬨起來,從法律上來說她可以收回你的愛車。”
“而武力上,先不說能不能把她強製留下,就說打起來,很可能兩敗俱傷,你的愛車會直接喪生在這場戰鬥裡。”
加丘:“……”
裡蘇特:“這是無意義的,我們趕時間,最好忍住。”
加丘:“……”
他滿臉猙獰地開啟車來,一路火花帶閃電,呼哧呼哧著氣喘如牛,為了愛車拚命忍耐。
不要命的開法讓旁邊被超過的車輛司機都或多或少發出了“fu*k”之類的臟話聲。
後座的人實際上很快就結束了。
沒有任何動作,尤娜隻是摩挲了一下,就鬆開了他的耳垂。
“……原來你這裡已經有耳釘了啊。”
原本自己的記憶迷霧散去,反而來到意大利之後的那段時間記憶混混沌沌起來,尤娜都不記得他本身有戴耳釘這一點。
太近了,有些涼的氣息略過他的頸側,梅洛尼緩了兩下才道:“怎麼了……?”
拉開距離,尤娜有些遺憾:“沒什麼。”
本來想做一個標記。
不過或許是湊巧,他的耳垂上戴著一個簡易的耳釘,那抹與自己眼睛色調相近的紅色讓尤娜遲疑了。
最終她收回了手,若無其事地笑著對他說:
“耳釘顏色還算不錯。”
讓你撿回了珍貴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