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有,但是下節課我一定能交到朋友。”
兩人沿著走廊向前走,走廊的一麵牆上貼著曆屆幼兒小班的小朋友畫的畫,時間久一點的紙張都開始發黃了。勉強還能看出小朋友畫的是什麼。有果樹風箏,還有花鳥魚蟲……中間有一副特彆好看的畫,既不是畫的果樹風箏,也不是畫的花鳥魚蟲,而是人。
顧宴深站在原地,指著那幅畫,神情有點自戀:“哥哥,你看那幅畫和我一樣好看。”
鐘禦琛不自在嗯了一聲,默默向前走了幾步,擋住那幅畫的右下角。
他不擋還好,越擋顧宴深就越好奇:“哥哥,我看不見啦!”
鐘禦琛挪動了幾步,露出來一個名字。
幼兒一班。
鐘禦琛。
顧宴深瞪大了眼睛:“哥哥!這是哥哥畫的畫!哥哥好厲害!我也想要一幅貼在我家牆上。”
鐘禦琛嗯了一聲,那是老師布置的作業,畫自己喜歡的事物,當時他找了一圈不知道喜歡什麼,就把顧宴深畫上去了。憑著記憶畫的顧宴深笑得模樣,有的地方還不太好看。沒想到最後老師是要把畫貼在牆上的。
“鈴鈴”
顧宴深揮了揮手:“哥哥,我上課啦,我先走啦!”
“好,慢點跑,不著急。”
“嗯!”
這一節課老師發了新課本,顧宴深翻開書,都是哥哥教過自己的知識,他興衝衝跟葉思昀分享:“這個念‘啊’,哥哥教過我。”
“這個念‘喔’,哥哥也教過我。”
“還這個‘額’,哥哥也教過我。”
他說話可能有點大聲,讓李老師聽見了。
李老師說:“宴深小朋友那麼厲害啊,你來帶領小朋友讀好不好?”
有個小朋友悶悶不樂道:“嘁,有什麼好得意的,不就是幾個拚音嗎,我也會讀,我哥哥也教過我。”
李老師笑了下,這是個爭強好勝的年紀,風頭確實不能都讓一個人出了,不然會引起其他小朋友的不滿:“好,你叫禮朝言是吧?你來領其他小朋友讀後半部分好不好?其他小朋友還有沒有要領讀的啊?”
小朋友們自告奮勇,接二連三舉手。李老師都欣然應許了,讓每個小朋友都領讀了一遍。臨近下課的時候,禮朝言忽然說:“我也可以當小班長。”
顧宴深不樂意了:“不行!這是我靠自己的努力得來的!你剛才自我介紹的時候為什麼不好好表現啊!”
葉思昀怕顧宴深打架,抓住顧宴深的衣袖,道:“算了吧。當班長可麻煩了,不當了好不好?”
“不好!”顧宴深捏起拳頭,一字一句道,“我,要,當,班,長。”
李老師見局麵有些不好控製,便說:“好了好了,你們一人當一天,試用一個星期,看你們表現老師再決定你們誰當班長。”
顧宴深明顯不高興了,嘴上道:“那好吧。”
禮朝言勢在必得:“那肯定是我當班長。”
聽見這話,顧宴深火大了,想站起來和禮朝言理論理論,但是被葉思昀拉住了:“算了吧,算了吧,越是這樣的人,越乾不成什麼。”
顧宴深這才算消氣:“行吧。”
兩人暫時不搶班長了,剛安靜了幾秒,又因為誰的哥哥厲害而吵了起來。事情的起因是因為禮朝言的一句話。禮朝言說:“我哥哥什麼都會,我們學的這些對他來說就是小菜一碟。”
顧宴深自然不服氣:“我哥哥才厲害,每次考試都是一百分!”
禮朝言反問:“那你的哥哥會修電燈泡嗎?”
顧宴深想了一會兒,紅著脖子與禮朝言爭論:“還是我哥哥厲害,他會修小火車!”
禮朝言不服輸:“我哥哥厲害,會開小火車!”
顧宴深吵得臉都紅了:“我哥哥更厲害,會造小火車!”
禮朝言說:“還是我哥哥更厲害,能把造出來的小火車吃掉。”
葉思昀弱弱插一句嘴:“那個……那個……開火車要考證,你哥哥年齡不夠。”
“你們……”禮朝言忽然語塞,說不出來一句話,憋紅了臉,才說,“我讓我哥哥收拾你們!”
顧宴深對著禮朝言做個了鬼臉:“不來是小狗。”
葉思昀問:“你真的要打架啊?他哥哥幼兒大班的,我們打不過。”
“怕什麼,有我哥哥呢。”
於是,會造小火車的哥哥和會吃小火車的哥哥被迫今天放學後見了麵。
禮朝言指著顧宴深,蠻不講理道:“哥哥,就是那個家夥搶我的班長!”
顧宴深嗷了一嗓子,氣得臉都快成綠色的了,反駁道:“你胡說!明明是你搶了我的班長!”
禮朝行凶神惡煞看著顧宴深:“就是你搶我弟弟的東西?誰給你的膽子?”
鐘禦琛的神色忽然冷了下去,板著小臉,深邃的眼裡仿佛結了一層冰:“我給的,請問你有什麼意見嗎?”
顧宴深都被鐘禦琛的語氣唬住了,身體不由自主的抖了抖,但很快又因為有人給自己撐腰變得雄赳赳,氣昂昂。眉飛色舞的衝禮朝言揚了揚下巴。
禮朝言氣急敗壞,拿著自己的書包惡狠狠砸向顧宴深。
顧宴深下意識抱住頭,站在原地忘了閃躲,過了很久,想象中的疼痛並沒有出現在身上。顧宴深才慢慢移開手,看見鐘禦琛擋在自己的麵前,擔憂道:“哥哥,你沒受傷吧?”
鐘禦琛神色平靜:“我沒事。”
書包裡是剛發的新書,雖然幼兒園的書不多也不厚,但還是有重量的,砸在身上還是很疼。
為了不讓顧宴深擔心,鐘禦琛生生忍住了。
顧宴深一開始沒那麼生氣的,但是看見鐘禦琛被砸了,火一下就上來了,打開禮朝言的書包,掏出他的書一本本砸向禮朝言。
書脊砸到人可比書包疼多了。禮朝言和禮朝行躲閃不及,被砸的滿頭都是包。
禮朝言揮舞著拳頭:“我給你拚了!打死你!打死你!”
顧宴深被禮朝言推到在地上,地上有今天下雨留下的水窪,一屁股坐在地上褲子就濕透了,精致的小帥哥瞬間變得狼狽不堪。
顧宴深特彆不服氣,環顧一眼四周,看見身後的花壇,心中頓時有了壞主意。
顧宴深從身後的花壇裡抓出來一大把濕土,朝禮朝言的臉上砸過去。
禮朝言沒反應過來,傻站在原地,任由泥土糊了滿臉。白淨的笑臉瞬間變得臟兮兮的,吃了一嘴泥,白牙齒也變成了泥土色牙齒。
鐘禦琛這邊沒那麼激烈,但是禮朝行很慘,幾乎被鐘禦琛按著揍。
四個小孩把場麵弄的混亂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