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時(完) 十年前如此,十年後亦如……(1 / 2)

可能是抽了太多信息素,又在外麵睡了那麼久,受了涼,顧宴深還沒到家就發起了高燒,燒得神誌不清晰,隻知道往旁邊的“冰塊”靠近,嘴裡喃喃道,“好舒服啊……”

鐘禦琛下意識摸了一下顧宴深的額頭,滾燙得嚇人:“你發燒了。去醫院。”

“我不去醫院,家裡有家庭醫生,掛個點滴就好了。我要我哥陪著我。”

鐘禦琛耐心哄他:“去了醫院哥哥也能陪著你。”

“我不,我就要回家!”顧宴深突然耍起了脾氣,傲嬌地鼓起腮,把臉衝向車窗,“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鐘禦琛拿他沒辦法:“好,回家。”

鐘禦琛聯係了柳汝惜,把顧宴深發燒的事情告訴柳汝惜,讓家庭醫生提前過去等著,這樣顧宴深到家後就直接可以看病了。

在顧宴深看來,拿著手機發消息的鐘禦琛就是忽略了他,不在意他,撇撇嘴巴,窩進鐘禦琛懷裡,二話不說把手機搶走揣進自己口袋裡,控訴鐘禦琛的行為:“哥,你太過分了!我坐在你身旁你都不理我。你是不是在外麵有彆的弟弟了。”

“沒有,隻有一個弟弟。”

“我不信,你剛才還給彆人發信息。”

“我跟阿姨發信息,告訴她你生病了。”

顧宴深眼睛忽然瞪大了,嘴巴張的也可以塞下一個雞蛋:“阿姨!?你要阿姨都不要我!?你家缺錢了!?還是我給不了你想要的!?”

說罷,顧宴深開始翻自己口袋,因為今天放假,口袋裡沒有很多生活費,翻遍了口袋也隻翻出來三個鋼鏰。

顧宴深把那三個鋼鏰放到鐘禦琛手心裡:“你給那個阿姨斷了關係好不好,我也有錢,我也可以養你。”

鐘禦琛臉上露出寵溺的笑,漆黑的眼睛彎成了月亮,美得奪人心魄,“傻子。”

不過,他還是把那三個鋼鏰好生收了起來,把少年無意說的話當成了一個許諾,真的等著他來養他。

“哥,我說真的,我真的想養你。”顧宴深的臉很紅,眼睛泛著一點血絲,發燒帶來的倦怠感被臉上的認真的覆蓋了。

鐘禦琛答應他,溫涼的掌心貼在他的額頭,似乎想為他降溫,“好。”

那溫度降不下去的,不隻是生理,還有心裡。

顧宴深閉上眼睛,開心得蹭了蹭鐘禦琛的掌心,就這麼一言為定,你等著我養你。

顧宴深躺在鐘禦琛腿上,意識雖渾渾噩噩,但他卻無比安心,呼吸間都是熟悉的味道,闔上眼睛,昏昏欲睡。出租車駛過的明暗交接的地方,車內變得忽明忽暗,映照著兩個人模糊不清的心事。

到家後,家庭醫生為顧宴深量了一□□溫,39.5度,高燒。醫生為顧宴深打點滴,沒想到顧宴深倒是不配合了,一個勁的縮手,往鐘禦琛懷裡鑽,鬨著:“我不要打針!打針疼!”

今天用那麼長的針給他抽信息素讓他對針一類的東西產生了不可磨滅的心理陰影。

再加上生病的人會變得格外脆弱,顧宴深就開始肆無忌憚的無理取鬨。

這時候S級alpha的能力就顯現出來了——三個大人按不住一個生病的顧宴深。顧宴深掙脫開柳汝惜和顧長風的手,手腳並用攀到鐘禦琛身上,哭得淚水糊了滿臉,鼻涕泡都快出來了:“我不要!哥,我不要打針!打針疼!”

鐘禦琛害怕鐘禦琛摔下去,雙手托住他的屁股,毫無底線縱容他的無理取鬨:“那就不打,但是宴宴要閉上眼睛,把手伸向……”鐘禦琛頓了一下,“伸向叔叔。”

“好,”顧宴深眨眨眼,上了鐘禦琛的圈套,把手伸向顧長風。

家庭醫生來到鐘禦琛伸手,站到顧長風旁邊,準備給顧宴深打針。與此同時,鐘禦琛釋放信息素,那股信息素的味道極淡,好像隻有顧宴深能聞到,顧宴深一下子就穩定了許多,安靜地趴在鐘禦琛懷裡,鼻頭紅紅的,呼吸一抽一抽的,不知道的還以為被欺負慘了。

呆呆的,針紮進去了都不知道。

醫生看著紮進去的針,鬆了一口氣:“你們哥倆的感情好啊。”

顧宴深後知後覺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背,然後哼了一聲:“我哥不跟我好難不成跟你好啊。”

一句話把家庭醫生懟得啞口無言。顧長風瞪了顧宴深一眼,凶他沒有禮貌。因為發燒,顧宴深的膽子大了許多,衝他爹吐了吐出舌頭,你能拿我怎麼樣?

這要是放在平時,就是給顧宴深一百個膽子也不敢這麼做。

“麻煩醫生了,”柳汝惜推了推顧長風,讓他那輸液架把兒子送回房間。

顧長風心領神會,確實不能讓鐘禦琛一直抱著顧宴深。他帶著顧宴深和鐘禦琛上了二樓。準備說幾句,先讓鐘禦琛回家,畢竟太晚了,鐘禦琛又是高三,最關鍵的時候,怕耽誤他的課業。

誰知道,顧宴深第一個不樂意了:“我不管,我要我哥陪著我。我哥走了我就拔針。”

撅著嘴巴,氣勢洶洶不知道威脅誰呢。

要不是看在顧宴深生病,顧長風早就一巴掌扇過去了,吆五喝六,沒一點規矩。

鐘禦琛道:“沒事的叔叔,我心裡有數,你們去休息吧,我陪著宴宴就好。”

顧長風狠狠瞪了顧宴深一眼,十七八的人了,一點都不懂事,整天麻煩這個麻煩那個!什麼時候才讓人省心啊!

親眼目送顧長風離開,顧宴深又開始跟鐘禦琛算賬:“你個騙子!聯合他們一起騙我!不是不打針嗎?!”

鐘禦琛輕聲哄著這個生病的小祖宗:“可是宴宴生病了,如果不打針的話,病情就會更加嚴重,明天就見不到哥哥了。”

顧宴深將信將疑:“真的嗎?”

“真的。”

“那好吧,這次就勉為其難原諒你了。如果再有下一次我就不理你了哦。”

“好。”

“好什麼好,我不主動給你說話,你要主動跟我說話。”

“好。”

“壞哥哥,是不是又想著那個阿姨了。我都說了我會養你,你怎麼還對阿姨念念不忘呢……”估計是折騰太久,顧宴深累了,說著說著聲音漸漸小了下去,呼吸逐漸變得均勻,應該是睡著了。

鐘禦琛坐在一旁守著顧宴深,小傻子,哥哥隻會想你,隻會對你念念不忘。

“信息素不是隨便可以抽的,更何況你的腺體之前還受過傷。這次的經曆長個記性,不要隨便相信陌生人了,記不住也沒關係,以後我會在你身邊。”知道顧宴深睡著了聽不見,他還是忍不住嘮叨。就好像他一直說下去,躺在床上的人就能聽見一樣。

鐘禦琛看著點滴,打了一盆熱水,用毛巾給顧宴深擦拭身體,進行物理降溫。深夜裡,他寸步不離守著顧宴深,擦了一遍又一遍顧宴深的身體。無微不至的照顧和打進身體的藥物讓顧宴深很快就退了燒。

按照家庭醫生說的,鐘禦琛幫顧宴深拔了針,然後小心翼翼的按著針眼,怕顧宴深出血又怕力氣太大按青了針眼。

無微不至的照顧和時刻懸著的心,隻有那天晚上的月亮照見了。其他人便無從知曉。

淩晨五點鐘禦琛為顧宴深量了一次體溫,36.7,體溫降下去了。鐘禦琛才暗自鬆了口氣。

睡了一個小時左右,鐘禦琛又醒了,要給顧宴深喂一次藥。顧宴深睡得正香,被打擾了有些不悅,蹙著眉翻身。鐘禦琛拿他沒辦法,捏住顧宴深的鼻子不讓他呼吸。

呼吸不暢,顧宴深很快就醒了,眉宇間都是戾氣,但是在看到鐘禦琛的那一刻,戾氣瞬間全部消散了:“哥,你怎麼在這裡?”

“你發燒了,”鐘禦琛說,“喝藥。”

顧宴深動了一下身體,除了有點燒後的餘痛,便沒有彆的感覺了。忽然響起自己昨晚那些無禮的要求,既然他哥都答應了,那他再過分一點也可以吧?反正他哥不會拒絕他。

顧宴深敢這麼想,就敢這麼做:“不想喝,苦。”

“我放了糖。”

“不要,我要你喂我。”

鐘禦琛又去拿了勺子,吹了吹藥水準備喂給顧宴深。結果顧宴深還是非常難伺候,嘗了一口,全部吐了,苦著臉說:“還是太苦了,我不要喝。”

“不能再加了。藥效會不夠好。”

“我不管,你想辦法,不然我不喝藥,我不喝藥病就好不了,病好不了你就陪著我。”顧宴深耍起無賴真就是無賴,全然沒有一點S級alpha的自覺,所謂暴虐,掌控欲,在他身上是一點都看不見。

“那我再放點糖?”

“我不要糖!我要你喂我!”顧宴深在床上打滾,“要你喂我,喂我。”

“宴宴,”鐘禦琛思來想去,不是用勺子喂,那就是用嘴喂。

顧宴深停止了滾動:“乾嘛,除非你喂我,不然我不喝藥。”

鐘禦琛喝了一口藥,抓住顧宴深的腳踝把人拽了過來,俯下身吻住那張喋喋不休的嘴。

濃鬱苦澀的藥味在兩個人唇齒之間彌漫,竟也生出曖昧的錯覺。

顧宴深第一次覺得藥那麼好喝,意猶未儘伸出舌頭去鐘禦琛口腔裡搜尋剩餘的藥液,上頜,齒列,舌窩……一個地方都沒有放過,卻沒搜尋到藥液,隻有甜甜的津液。顧宴深也沒放過,照單全收。

那主動權原本是在鐘禦琛手裡的,回過神時,卻被顧宴深儘數拿走,不知什麼時候,顧宴深在了上麵,鐘禦琛去了下麵。兩人分開時,唇齒間留下一條晶瑩剔透的銀絲。

顧宴深雙手撐在鐘禦琛的頭顱兩側,桃花眼裡泛著如水一樣的波瀾,“我喝完了。”

鐘禦琛兩隻眼裡都是迷芒,不明白好端端的喝藥怎麼就變成了這樣。可是他心裡是歡喜的,也隻敢偷偷的歡喜。

鐘禦琛躺在床上,雙唇微張,細細喘著,蒙了霧一樣的眼睛茫茫然望向顧宴深。

顧宴深下意識咽了口唾沫,口腔裡還殘留著甜甜的藥味,本在沉睡的小鹿似乎被藥喚醒了,在心腔裡橫衝直撞,讓他心跳遺失,心率失調。

為了不讓鐘禦琛察覺到他的小心思,他迅速站起身,拿起放在桌上的藥一口全喝完了。口是心非:“我又不是說的這樣喂。哥你占我便宜。”

鐘禦琛的眼睛突然恢複清明,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淩亂的衣服,道:“對不起。我……”

顧宴深可不是想聽這個:“沒事,我不介意你占我便宜。”

那天晚上,鐘禦琛莫名其妙的發起了高燒。換顧宴深照顧鐘禦琛。隻是鐘禦琛可比顧宴深好伺候多了,乖乖的,不吵也不鬨,問什麼答什麼。夜裡,顧宴深趁著鐘禦琛發燒,偷偷的問鐘禦琛:“哥,你喜歡我嗎?”

“嗯。”

喜歡。

喜歡的不得了。

在感情裡再勇敢的人也是個膽小鬼,顧宴深聽見答案不敢表現自己的開心,隻以為他哥又在哄他;鐘禦琛借著生病表明自己的心跡,卻不敢多想顧宴深為什麼會問這個問題。

一個不敢當真,一個不敢多想。

那層薄薄的窗戶紙看起來很堅固,怎麼也戳不破,直到那天,一月一,顧宴深的生日,顧宴深的成年禮。一月一那天,鐘禦琛大學裡有一個培訓企劃,培訓一個星期,好像趕不上顧宴深的成年禮了。

那天晚上,顧宴深的成年禮結束後,同學們都回家了,顧宴深還一個人坐在位置上,看著那塊沒切的蛋糕,執著地等鐘禦琛來。

結果,他沒有等到鐘禦琛,而是等到了那個斯文男。

斯文男兩手空空,走到顧宴深跟前:“你好啊小朋友,我們又見麵了。”

顧宴深警惕的看著斯文男:“我哥不讓我跟陌生人說話。你是好人嗎?”

“是,”斯文男露出友好的笑容,打心眼裡覺得這孩子好騙。

“好。你這次來找我又是信息素嗎?這次我不會答應你了,抽一次那麼疼,還害得我發了高燒。”半年前的經曆仍舊記在心頭,現在想起來腺體還隱隱作疼。

“這次,我不是來抽信息素的,而是來找你的。”

顧宴深還沒反應過來,兩眼一黑,就什麼知覺都沒有了。

距離顧宴深失蹤的第二個小時,所有人都焦急尋找著顧宴深的下落,鐘禦琛查著監控視頻逐幀尋找。

顧宴深再有意識時,躺在一個冰冷的大床上,周圍沒有窗戶,能向外麵的隻有一個巨大的玻璃牆。顧宴深低頭看自己的情況,衣服不知道哪去了,腳腕上還鎖著一個比他胳膊還粗的鐐銬,鐐銬連接著鐵鎖鏈,鐵鎖鏈的儘頭在牆壁裡。

他像一個寵物被鎖在了這裡麵。得到這個認知,顧宴深非常氣憤,瘋了一樣掙脫鐵鏈,腳腕磨破了皮,出了血,都是徒勞的。

“放棄掙紮吧,乖乖做我的寵物,不然你的下場會更慘。”

牆角好像有個監視器,聲音就是從那裡麵傳出來的。

顧宴深下意識追逐聲音,詢問:“你是誰?為什麼要抓我?”

怪博士站在各種實驗儀器前麵,通過監視器看著畫麵中驚慌失措的獵物:“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S級alpha,千年難遇的alpha。”

說著,怪博士看向斯文男:“我讓你準備的東西都準備好了嗎?”

“是的博士,都準備好了。”

“寶貝,馬上我們就可以開始了。先檢測一下你的信息素濃度。”怪博士看著視頻中身無一物的年輕人,心中感歎,不愧是S級alpha啊,這才剛成年,那東西就那麼粗那麼長那麼大了,真是天賦異稟啊。

怪博士看得菊花一緊,不由得吞吞口水,他真的迫不及待要開始了。

斯文男走進了關押顧宴深的小房間,顧宴深紅著眼掙紮,死死盯著斯文男,語氣又凶又狠:“我會弄死你。”

斯文男輕笑:“你還是看清楚你自己的處境吧。”

斯文男走到床頭,按下一個按鈕,床上四角蹦出手銬,將垂死掙紮的顧宴深困住。

“你敢。”

斯文男掏出一支針劑,按住顧宴深的脖頸對著腺體紮了下去。

並沒有很疼,顧宴深此刻卻無比後悔,為什麼要輕易相信彆人。

怪博士打開實驗艙,讓斯文男把顧宴深推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