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見誠從小孩的手裡拿過人頭,仔細端詳腦袋上的切口,然後安回了少年的頸項上,擺正‘’了位置,手在了那個切痕上來回撫摸,自言自語道:“刀很快,力量也足。”轉而詢問,“他是怎麼劃你脖子的?”
少年想了想,努力回憶著:“他用右手捂住了我的嘴巴,不,是左手,然後右手持刀,割斷了我的喉嚨,我很快就不能說話了,血流了很多,失去了意識——”他茫然地描述著自己臨死前的情景,突然明白了什麼,呆滯地看著金見誠,“我——”
“你死了。”金見誠不帶任何同情的告知了對方事實。
聽到這話,少年的瞳孔立即放大,他的腦袋和身體分離,一個往左掉下去,一個往右倒下去,躺在地上,成了一具貨真價實的死屍。
“叔叔你真壞。”小孩說著,拾起男孩的頭顱,捧在了掌心,“不過,這個比皮球好玩。”拍著彆人的腦袋,蹦蹦跳跳的跑開了。
大致案情金見誠在腦袋中回放了一遍,那個穿著黑色帽衫的男人用刀割斷了少年的脖子,然後下了車,他不明所以坐了過去,少年腦袋靠在他肩頭留下了血跡。
他邊想邊走,路越來越寬敞,路燈也漸漸多了起來。
一排排的房子一間挨著一間,比之前的房子要緊密了很多。
這不是一個富裕的小鎮,房子低矮而破舊,像是很久都沒有修繕的樣子,門口停放的車也都是好幾年前淘汰下來的二手車,不怎麼值錢,甚至連草坪都不怎麼修建,任由野草瘋狂生長。
直到路過一間兩層小彆墅,它在一眾小房子裡鶴立雞群,不僅草坪修剪平整,而且還有一個私人遊泳池,可以裝下六七輛車的私人車庫,停靠在門口的車也是價值上百萬的豪車。一層二層的外牆安裝了巨大的玻璃幕牆,可以透過玻璃看到屋子裡極簡的裝修風格,冷峻又高檔。
一個男子推開門走了出來,手裡拎著一個黑色塑料袋,像是垃圾。
金見誠看了眼手表,晚上10點半,還好,沒到12點。
男子身高大約一米八左右,走路慢吞吞地,穿著一件軍綠色的飛行夾克下配一條低腰牛仔褲,似乎是感受到了金見誠的視線,往他這邊看了一眼,這一眼就足夠驚豔,當然,這種驚豔不是因為男子長得多漂亮,而是對方妝感很濃,描眉畫眼,化妝品在臉上塗塗抹抹後,呈現出一張妖豔賤貨的容顏。
如果是女生就罷了,一個男生化成這樣,有點怪異。
男子很快移開視線,在門口放下垃圾袋,轉身進屋了。
不過與這棟彆墅比起來,作為鄰居,隔壁的房子就顯得寒酸許多。
房子不大,單層小屋,院子裡種著幾盆花花草草,雖然參差不齊,但也能看出來有人在打理,綠色牆麵,灰色磚瓦,紅漆木門,房子主人審美並不在線。
就在金見誠從房子走過去時,房門開了,從裡麵走出來一個人,衝他喊了一句:“大外甥,你怎麼不回家?”
金見誠看到了一張熟悉的麵孔,那是之前跟隨在老大身後的小個子,還被他扔進了蓄水池裡。
“你叫誰外甥呢?”金見誠冷然。
小個子被他冰冷的臉嚇得一縮脖子,趕緊掏出一張花字8撲克牌給金見誠看:“這是我的身份牌,你好好瞧瞧,看看咱倆啥關係。”
金見誠將信將疑的接過撲克牌,上麵正是小個子在遊戲裡的角色設定,寫著:
姓名:帕克
性彆:男
年齡:38歲
職業:無業
婚姻狀況:未婚
除此之外,你和你的姐姐安娜、姐夫拉爾夫住在一起。
備注:你很愛你的姐姐以及她的兩個兒子。
小個子帕克問道:“你是不是阿蘭?”
阿蘭是我的名字嗎?
金見誠沒有找出身份卡和劇情卡,所以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誰,模棱兩可地應聲:“哦。”
“那你就是我的大外甥。”帕克善於察言觀色,很快發現金見誠含混其詞,覺出不對勁,“你該不會是沒找到身份卡和劇情卡,所以不知道我是舅舅吧?”
金見誠不置可否。
帕克無語:“老天,你萬一抽中了凶手牌怎麼辦?一點都不知道劇情,遊戲還進不進行下去了?”
“也可以不進行。”金見誠漫不經心的開口,差點沒把帕克鼻子氣歪了,“你不在乎我們在乎啊!”
一個中年女人打開門,問道:“帕克,看到班迪和他女朋友了嗎?”
帕克趕忙回答:“姐,哦,還沒有。”
中年女人應該就是阿蘭和班迪的母親——安娜。
安娜並不是一個漂亮女人,她相貌平庸,體型微胖,頭發紮起來後,額前總有幾縷不聽話的碎發在耳鬢上蕩漾,看著不是那麼利索。
今天為了見小兒子的女朋友,她特意打扮了一番,穿上了一條粉紅色連衣裙,薄紗麵料,絲質緞麵內襯,裙子上散發出樟腦丸的味道,一看就是那種壓箱底的裙子,平時總舍不得穿,在重大場合才會派上用場。
金見誠:“班迪?”
帕克低聲解釋:“你弟弟,今天他女朋友見家長,他剛才出去接人了。”
安娜衝金見誠招手:“兒子你先進來吧,外麵風大,讓你舅舅一個人等就行。”
帕克心道:你可真是我親姐啊!
金見誠一隻腳剛要跨過門檻,倏地想到,自己隻要進了這個家,就把車站四則警告全都破了。
這麼想著,他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