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手輕輕搭在了他的肩頭。
班迪扭頭,看到了好友布魯圖斯的臉。
布魯圖斯用手語比劃道:怎麼了?
班迪表達不清心頭的那股子莫名不安,搖搖頭,用手語回複:我沒事。
布魯圖斯手搭在他的肩頭,說道:“你坐8路早班車來的?”
班迪點點頭。
布魯圖斯口氣嚴厲了些:“鎮口石碑提醒人們不要坐5點的早班車哦,你忘了嗎?”
班迪:對不起,我忘記了。
布魯圖斯:聽過8路早班車的傳聞嗎?
班迪搖了搖頭。
布魯圖斯:十年前,有一對母女搭乘8路早班車,為了送女兒上幼兒園,因為人太多,母親沒有擠上車,女兒卻坐上了車,母親拚命的去追車,被車輪卷進去活活碾死了。
看完布魯圖斯的手語講述,班迪冷汗淌了下來,這不是和剛剛那個女人的死法一致嗎?
布魯圖斯看出來他的臉色不佳,輕撫著他的後背,問道:怎麼了?
班迪猛然想到自己上車明明已經投了一枚硬幣,為什麼司機還讓他再投一枚呢?
是不是那個女人的鬼魂跟著自己上了公交車?
想到這裡,麵部鐵青鐵青的。
但是和恐懼比起來,班迪更加擔心那個小女孩,緊張地比劃著:布魯圖斯,那個小女孩後來怎麼樣了?
布魯圖斯頓住,雙手如獲至寶的輕輕捧起他的臉:“當然是——正常長大了,現在她已經18歲了吧。”
班迪鬆了一口氣:幸好。
“你剛才看到的肯定都是幻象。”布魯圖斯揉揉他的腦袋,溫柔道:“走吧,咱們不是約好了回高中小聚一下嗎。”
看著班迪的背影,布魯圖斯在他看不到的地方,默默歎了口氣:“笨蛋,不知道至善即惡的道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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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汪!”
金見誠聽到狼狗的叫聲,卻怎麼都找不到狗的影子,他用手電筒晃了一下,隻有成片的樹木插·在黑漆漆的晨色裡。
找了半天,天漸漸放亮,終於,貝貝跑到了他的跟前,嘴裡叼著什麼,他伸手拿過來,竟然是一隻斷手的骨頭。
“在哪兒找的?”他問道。
狗就像聽懂了他的話,又往前麵跑去,這一次他不想再追丟了,加快速度跟著狗跑了過去。
在一棵樹下,一個土坑裡,隱隱可以看到裡麵白花花的東西。
金見誠走過去,蹲下身,撥開上麵的泥土,一條白骨赫然出現,皮肉早已腐爛乾淨。
“阿蘭治安官!”
他聽到身後傳來杜連的聲音,站起身,揮動手電筒。
杜連來到跟前,看到白骨一半露在外頭一半埋在地裡。
狼狗激動的在旁邊圍著他們打轉,杜連梗著脖子不敢動,生怕它突然撲向自己,對金見誠說道:“快,快讓它走!”
金見誠摸了摸貝貝的腦袋,誇讚道:“不錯哦,你可以當警犬了。”拍拍它,“去,再找找,看看還有沒有新發現了!”
貝貝還挺聽話,舌頭興奮的在嘴巴外麵甩著,竄了出去,離開之前還不忘用尾巴甩杜連一下。
杜連吃驚於金見誠稀有的溫柔語氣,心道這家夥對人和對狗真就是兩副麵孔。
“老大!”凱氣喘籲籲的跑過來,看到白骨,腦仁一疼,“怎麼又發現一具?”
尤裡哀也跟了上來:“這是狗發現的?”
杜連勉強回答:“哦。”
尤裡哀扭臉對其他探員吩咐道:“去,把總署所有的警犬都調過來,搜山!”
杜連心裡已經罵娘了,張了張嘴巴想罵尤裡哀:“你特麼——”
尤裡哀衝杜連點頭微笑,好像在等著上司誇獎自己。
杜連把想罵他的話強行壓了下去,一回身,金見誠光憑著一雙手,已經蹲在地上開始挖屍了,一件灰藍色的衣服顯現出來,他把衣服拽出來,拍拍上麵的土,拿起衣服端詳。
翻領小西裝的款式,領子上還有白色的條紋,胸口戴著一塊徽標一樣的東西,杜連彎下腰,用手電直射衣服,跟著一起查看,經過電光照射,徽標上的圖案更加清晰——是一隻口中銜著水仙花的天鵝,他微微皺眉,腦子飛速運轉,說道:“這好像是格裡沃高中的校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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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裡沃高中建校100年,雖是一座不起眼的高中,占地麵積也不大,不太出名,但是年頭夠久遠。
門口矗立著一個全身雕塑,一個女將軍騎著一匹戰馬,揮舞著長劍,雕塑形象是學校的創立者——艾莉卡女伯爵。
學校最近在翻修,教學樓周圍架起了鐵架子,牆皮也被剝掉了一大半,從遠處看就像廢棄了許久。
今天周末,學校休息,大門沒開,值班室也沒人,工人也放了假。
班迪在門外轉悠一圈,著急的比劃著:約好了6點在學校碰麵,我們遲到了。
與焦急的班迪比起來,布魯圖斯淡定很多,他大拇指往後頭指了指:“怕什麼,咱們不是有自己的秘密通道麼。”
布魯圖斯拉起班迪的手,走入學校旁邊的小叢林裡,然後撥開一堆乾草,牆壁下露出一個可以容納一人的洞。
班迪驚訝:我以前一遲到就經常鑽這個洞進校,你怎麼知道它的?我離開學校的時候你不是才轉學過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