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後不久,顧昭就出國了。
然後等來下一次發情期,顧昭絕望得發現,他的抑製劑全部失效。作為醫生,他在第一時間猜到了原因:信息素應激反應。
信息素應激一般發生在高契合的Alpha或Omega身上,臨床無不良反應,甚至在生物學上,這是良性應激。
治療方法:與應激對象進行信息素交換,實現脫敏。
他對江延的信息素應激了。驕傲的顧昭不願意,也不允許自己千裡迢迢為一個發情期向江延低頭。
所以,顧昭憑著記憶試驗上千次,研製出類江延的擬態信息素,並借此度過一個又一個發情期。
這是他一直藏在心底的一個秘密,一個彆人不知道他就依然完美、沒有軟肋的秘密。
直到不久前,父親打來電話,讓他暫緩手裡的研究,儘快回國與江延完婚。顧昭幾乎在一瞬間想起了江延的臉,以及幾個月前聖瑪麗醫院發來的兩封郵件。
第一封郵件,聖瑪麗醫院院長詳細報告了他未婚夫,也就是江延的一次就診記錄。記錄顯示,江延強製標記了一個Omega。
第二封郵件,聖瑪麗醫生新發現一例優性Omega,信息素樣本正在國際派送中。
而更巧的是,這兩件事發生在同一天,且兩人在晚間先後入院,時間間隔不超過一小時。
顧昭當時就有預感:江延標記的就是這個優性Omega。
拿到信息素樣本比對,再結合就診記錄細節,顧昭證實了自己的猜想。甚至,二人的信息素契合度遠高於他。
那是顧昭第一次在自己的實驗台前發呆、震驚、憤怒。
而現在,江延說他結婚了。
顧昭的心一下掉進了冰窖,手也忍不住微微發抖。他努力地想要從江延的表情裡看出什麼破綻,卻什麼也沒看到。
是真的嗎?對方是誰?
一個答案鑽入腦海,又很快被顧昭按下去。不對,江延並不知道自己標記了誰,兩人近段時間也沒有任何交集。
要麼是謊話,要麼是其他人!
所以顧昭很快就冷靜下來,說:“跟他離婚,我可以當什麼都沒發生過。”
江延輕笑地看他一眼,並沒有答話。眼看他要走,顧昭立馬上去拉住他:“江延!”
“放開,”Alpha的眼神在他碰到自己的一瞬間變得冷漠,“你這樣會破壞我跟老婆之間的感情。”
顧昭簡直要瘋掉:“我才是你名正言順的未婚妻,你不可能,也不也可以娶彆人!”
更不能這麼親密又順口地喊彆的Omega老婆!
“不,我可以。一開始我就說過,我不會接受你們的擺布。你看中我的利用價值,我卻對你顧家所謂的‘恩惠’不感興趣。”
江延甩開他的手:“顧昭,繼續做你高高在上的少爺吧。”
輕飄飄的一句話,卻像萬箭穿透他的心。顧昭臉色刷白,眼神裡全是絕望。
從患上信息素應激開始,他就不再是高高在上的顧昭了。
在一次又一次的發情期裡,他放任自己的本性,自甘墮落,可恥地成為了江延的奴隸。否則,他不會丟下手上的項目回國。
而這一切,隻有他自己知道。
他痛恨這樣的自己,也痛恨把自己變成這樣,卻轉頭和彆人結婚的江延!
整個房間燈火通明,隻剩顧昭孤零零一個站在原地許久。突然,他笑了幾聲,眼神狠戾。但隻是一瞬間,他又恢複成那個高傲從容的顧少爺。
顧少爺理了理微亂的袖口,下樓吃飯去了。即使這頓飯最重要的主角江延不在,他也依舊吃得優雅,仿佛什麼也沒發生。
直到他離開江家,打通了一個人的電話。沒有寒暄,顧昭第一句就是:“那個Omega你得手了嗎?”
電話那頭微微一愣,隨即才反應過來對方是誰:“顧少……”
奉承的話還沒說出來,顧昭就毫不留情地叫出對方名字,威懾道:“喻長風,回答我。”
名叫喻長風的Alpha陷入沉默。顧昭猜到結果,眼神都冷了:“我再給你三個月的時間。三個月後,我會把Omega的信息賣給那些更想要的人。”
說完,顧昭掛斷了電話。
他扭頭看向窗外,盯著遠處閃爍的霓虹燈,臉色愈發陰沉。
在得知江延標記的就是那個優性Omega後,顧昭毫不猶豫把消息透露給了喻長風。一來是賣姓喻的一個人情,二來是為了除掉隱患。
而目前看來,他的手段還是太軟了。
要想把江延牢牢困死在掌心,他應該毫不猶豫地鏟除一切隱患。不管是那個優性,還是藏在背後的那個結婚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