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弱的沈鬱看著很奇怪。比如從踏進審訊室開始，沈鬱的狀態就有點不對。他說怕黑，會緊張害怕。

隨後，他要求偵查人員將一盞台燈直接照在他臉上，通過模擬拍攝情景來安撫自身情緒。

之後的問訊就順利很多了。沈鬱交代了自己跟蔡西的不正當關係，也承認上周去過彆墅，在那待了五天。

“這五天裡，你們起衝突了嗎？”

“跟易感期的Alpha起衝突嗎？”沈鬱苦笑地搖了搖頭，“蔡西……不喜歡我反抗。”

偵查人員拿出了幾隻藥瓶：“那這些你都見過吧。”

沈鬱：“……這是蔡西的藥。”

“但卻是用在你身上的，”偵查人員言辭犀利，“你長久受他折磨，沒想過反抗嗎？”

“我可以嗎？”坐在審訊椅上的沈鬱露出一種痛苦又迷茫的神色，聲音輕的像要被風吹走。

“警官，你給我一點提示，蔡西他……他是又撞到了人，還是彆的？再或許，你們可以聯係我的經紀人。”

之後，沈鬱怎麼也不肯說話。

金瑞親自上陣。

他故意將一遝資料重重摔在桌上，發出“啪嗒”一聲巨響。

沈鬱在內網是有案底的。金瑞調看了所有卷宗，發現這些證詞漏洞百出，卻無一例外跟蔡西有關聯。

金瑞有個大膽的猜測。

他將報告書一張一張地排列在沈鬱麵前：“2次交通肇事、4次故意傷害、1次非法洗錢。這些都是蔡西逼迫你替他頂罪，是不是？”

“不，不，沒有……”沈鬱幾乎在第一時間進行了反駁，頭搖得像撥浪鼓。

但他不敢抬頭。

另一位偵查人員接著補充道：“我們還查到很多蔡西購買違禁藥品的記錄，其中大部分是Omega專用。蔡西在你身上試驗過嗎？”

沈鬱反應更加激烈地搖了搖頭。

“你應該知道，蔡西並沒有刪除聊天記錄的習慣，”金瑞眼神冷得像鐵，“沈鬱，撒謊沒有任何意義。”

技術組複原了蔡西手機上的所有數據。蔡西一直在軟暴力沈鬱：辱罵、恐嚇、逼迫……內容汙濁，毫無底線。

譬如叫沈鬱半夜拍學狗叫的視頻供他取樂，再譬如掐住沈鬱脖子，然後欣賞對方幾近窒息後乾嘔的過程……

更變態的是，蔡西還一直強迫沈鬱刪除跟自己有關的聊天記錄。受害者無法保留證據，施害者卻將一切視作戰利品珍藏，反複觀看。

“蔡西一直在你身上試驗各種藥物，所以你痛恨他，給他下了安眠藥，並把自己能找到的所有藥喂進了他嘴裡。”

金瑞緊緊盯著他，不動聲色埋了個陷阱等沈鬱跳。

“沈鬱，是你殺了他。”

審訊室裡陷入一片死寂。

沈鬱終於抬頭，眼眶裡蓄滿淚水。不知是不是因為極度悲傷，他的嗓子變得沙啞，每吐一個字都仿佛被鈍刀割過。

那聲音足以感染任何人，竊竊、哀戚、絕望。

“他……死了……是我，是我……”

一道淚直直地從臉頰滾落下來，沈鬱仿佛一隻失去靈魂的玩偶，機械地睜大眼睛：“警官……今天就到這，可以嗎？”

然後片場傳來導演清脆的一聲“卡”，成功把許清唐從角色的壓抑中拉了回來。

“很好很好，這場戲過了。辛苦各位。”

眾人緊繃的一根弦放鬆下來。飾演偵查人員的老師立馬彈跳起來蹦幾下：“好險好險，差點我也想哭了。”

被跺腳聲嚇到的江延：“……”

倒也不至於這麼誇張吧？

雖然許清唐戲確實挺好。

但他隻能禮貌笑笑，快步走到導演身邊盯監視器。導演重播著剛才的片段，連連點頭：“不錯吧，情緒都很到位。”

隨後，他又衝著後來的許清唐說道：“哭得很漂亮。尤其最後隻有一隻眼睛流淚，更讓人震撼。”

眾人附和。

許清唐謙虛地笑笑：“全靠各位前輩老師演技超群，帶我入戲了。”

江延作為前輩之一，覺得這句話很受用。

所以他破天荒地正眼瞧了Omega一下。

許清唐穿的很簡單，單薄的襯衫規矩地壓在淺駝色的背心裡，襯得脖頸尤為漂亮。

但更漂亮的，是臉。雖說他剛哭過，但此刻略帶羞赧的笑真的很超標。

而對於漂亮東西，是個人都會多看兩眼的。江延也沒收住，跟許清唐對上了眼。

“嗬。”

“哭得醜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