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實良跟著來到zz,幾卷貨,的確在表麵有劃痕。還要賠償。具體資料廠子要把材料合同都發到廠裡。想來想去最好用郵箱發過去。何冠辰打開了自己好久不用的電子郵箱。一看郵箱,何冠辰吃驚不小,郵箱收件箱顯示99+,有很多未讀郵件。何冠辰當下沒有一一點開。他知道這是顧橙發來的。這些天為了廠裡的事。已經精疲力儘。彆說年味一點沒有,整天蓬頭垢麵。感覺神經一直都是緊繃繃的。
在zz呆了幾天。客戶不能得罪。何冠辰處理了一次售後。免不了的飯局,免不了的應酬。他不讓葛實良去。不想讓他看到他的疲憊。還好。廠家最後決定折算賠款,板子以最大程度使用。沒有返廠退回。
這個新年,就這樣充實忙碌中度過了。何冠辰曾經那種在校園裡的輕鬆自如,在此時仿佛像遙遠的前生。一個廠子上上下下工人們的生計,他不能任由自己的想當然。現實的生產,不是實驗室裡的操作。
何冠辰變得不愛說話。不像以前。葛實良明顯地覺得何冠辰總是對著電腦一遍一遍地看材料,看數據。廠子經曆領導班子的換屆,何冠辰不想讓都是叔叔輩的各位廠裡的老工人們,認為何冠辰不稱職,擔不了這個擔子。
開學在即,葛實良返回學校。何冠辰忙到沒有時間送他。葛實良就自己坐城際大巴,回到了學校。在陌生的城市,葛實良常常會想,千山萬水來到這裡來上大學,其實就是一個原因,他想為何冠辰做點什麼,來回報他。看著何冠辰現在工作的辛苦,葛實良又有了自己新的想法。
葛實良開學後,好長一段時間,何冠辰都是天天呆在廠裡,恨不得24小時都呆在廠裡,劉工他們勸他,年輕人工作有熱情是對了,但是工作也不是這個乾法,年輕人應該也明白“勞逸結合”的道理。何冠辰給自己放了一天假,去泡了溫泉,又去遊泳,感覺工作服上的油劑都徹底清洗了。晚上回到家,突然像想起什麼一樣。點開了自己的郵箱。一封封信堆到了今年春節的最後一封。何冠辰從最後一封信開始,雙擊點開:
“冠辰,想你。畢業回去找你。”衝到了眼前。一封有一封,一直連點了20封郵件。幾乎是一星期一封。每封信好像都在重複一句話——“愛你,我還愛你。”就是這些類似的話。
何冠辰快速地點開一封,又快速地點開下一封,連續看了20多封信,何冠辰停住手,他不想看下去。顧橙對自己在外留學的經曆幾乎隻字不提,也不詢問關心何冠辰現在的經曆,什麼也不問。就隻是在對著一個郵箱,不停地,周而複始地一封封地寫郵件。感覺這些空洞的話語沒有任何意義。
時間好像很有規律,何冠辰查看幾乎都是德國時間的每周日的半夜。他覺得這更像是顧橙的自我催眠,而這兩年來,何冠辰的自我催眠正好相反,他是告誡自己,不要回憶,不要回想。
電子郵箱是有反饋功能的,當查閱之後,對方是能看到被查閱完的記錄的。
當顧橙看到何冠辰終於查看了郵件,終於做了最後的決定——畢業手續完畢,即刻回國。
顧橙是在7月下旬突然來到廠門口,就這樣拽著拉杆箱,站在了廠門口,門口看門大爺看著一個年輕帥氣又洋氣的男孩在門口就在門口張嘴傻笑,不禁走上前,問道:“小夥子,你是來……?”“大爺,我想找這裡的廠長——何冠辰。我是他的老同學。”“哦哦,是小何廠長的老同學啊。那真不巧了,廠長這周不在廠裡,出差了。”
“那大約什麼時候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