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將傘舉到大少爺的頭頂,為他擋去從天上飄下來的雪花,再走到彆墅外那顆被素雪包裹著的銀杏樹前,看見了一直跪著的謝纖玉。
“這誰啊?怎麼下個雪還在外麵跪著。”
來福:“少爺這您就彆管了,一個下九流的東西,礙了老爺的眼。”
傅行川也是受過新思想教育的人,骨子裡的那些什麼尊卑啊!早就沒了,在他的觀念裡就是人人平等“什麼下九流不下九流的,這應該叫人民藝術家,去!叫他起來,這天寒地凍的再把人給凍出個好歹來。”
來福不敢“這可是老爺的命令我……”
“我爹那邊我來擔著,去叫他起來,怎麼來福?我這個未來博家男主人還使喚不動你了?”
來福一揮手:“哎!我這就去。”
來福走到謝纖玉的身邊“謝角兒彆跪著了,快起來吧!我家少爺都讓您起來了。”
謝纖玉愣愣的轉過了頭,這是他們的初遇在這寒風溯雪的北平,謝纖玉的雙腿早就已經被凍的沒有了知覺,隻能在來福的攙扶下起身,抱拳道:“多謝傅少爺。”
隨著謝纖玉的起身,傅行川也才看清了這個跪著的小戲子的長相,不是特彆驚豔的臉,隻能說是長得比較清秀耐看,由於年紀比較小的緣故,總給人一種稚氣未脫的感覺,想到著傅行川忍不住笑了,
雖然他嘴上說著人民藝術家這個稱呼,但是在這個封建和半封建的時代裡,戲子……就真的隻是他們這群人手裡的玩物,一個表麵光鮮亮麗的玩物,他竟然覺得他乾淨?早就被人玩爛了,
真不知道老頭是怎麼對一個比他兒子還要小上一輪的人下的去手。
傅行川與他點頭示意後也沒說話,就隻是目送來福帶他走出大門後才進了屋,謝纖玉來時還穿著棉衣但被趕出來的時候,就隻剩下了一層單衣了,但風雪並沒有壓斷他的脊梁,他依然挺直了腰杆走在了無人的街道上,但是他的小腳也注定了他走的要比尋常人都要慢上一些。
傅行川剛走進來的時候就看見了在靠椅上的傅老板:“daddy你還沒睡啊?”
“哼!你還知道我是你爹啊?喝了幾年洋墨水怎麼連話都不會說了。”
“爹!兒子我這還不是一時沒改過來嗎。”
傅老板手裡盤佛珠的動作不停:“謝纖玉是你放走的?”
“是我,不過是一個戲子放走了就放走了唄!又不是什麼稀罕貨,要不我在讓人把他給抓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