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1999年3月4日 神父(2 / 2)

我掐頭去尾地向神父描述了不久前參加的獵人考試,說到奇犽像被控製了心神一樣自暴自棄地當場挖走對手心臟、殺人離場時,更是深深歎了口氣——仔細想想,他的對手,那個炮灰路人角色的無辜死亡,我是不是也沾上了一點責任呢?

畢竟要阻止的話還是有辦法可想的,誰都不是非死不可。

“……總之,那個男孩犯規殺了對手,所以剩下的人全員通過。”

不是我們實力合格,而是本可以通過獵人考試的人受場外因素乾擾被迫退賽,再帶走一個運氣不好的倒黴蛋,使餘下所有人平白受益。硬要說誰撿漏的話,肯定就是我了——實力最弱,車輪戰力誰也打不過,理應被淘汰的我。

踩著奇犽和炮灰路人做墊腳石,靠冷眼旁觀和不作為白撿一張獵人執照的我。

當時沉浸在親眼看見活的奇犽小傑的激動裡,又因為知道自己可以穩拿執照而沾沾自喜。事後想起才覺得於心有愧:太得意忘形了,沒意識到自己這麼做挺沒道德的。

“……你說是他主動殺的人?”

神父犀利地抓住了重點。

“但你最初又說自己‘利用’了他。”

“有意思,聽上去就好像你事先知道他會殺人,所以隻要延後出場順序就能什麼都不做地通過考試一樣。隻有這樣才能稱之為‘利用’,對吧?”

“所以你的能力是未卜先知?”

“……”

我冷汗一瞬間出來了。

這是什麼人?我都沒透露太多獵人考試的細節,所有不合理的地方也統統一語帶過,或是解釋為偶然的好運,“穿越”“劇情”之類的詞更是嚴守口風隻字不提,結果他還是一眼看穿了我的隱瞞,發現了最沒辦法解釋的地方。

好可怕,是個頭腦派。

而且為什麼要問我的能力?

我強迫自己鎮定,聲線平穩不自亂陣腳:“沒想到您的關注點在這裡……我還以為您會對獵人考試本身更感興趣。”一邊拉扯話題,一邊飛快地思考借口。

“哪有什麼未卜先知呢,隻是回想起這件事覺得於心不安罷了。您不覺得我們有時平白得來的幸運其實都是在‘利用’他人的不幸嗎?例如路邊撿到的意外之財,其實是彆人丟失的錢包;從遠房親戚那繼承的巨額遺產,其實是彆人全家都死於車禍……”

我有理有據地辯解,就像被老板發現工作紕漏時不著痕跡地推卸責任一樣得心應手。

然後頓了頓,又做出若有所思的口吻。

“您好像一點也不吃驚獵人考試的事,還說出‘能力’這樣的詞,難道您也知道‘念能力’的存在?”

神父回答得十分坦然:“當然。我有朋友是獵人。”

“念能力的存在最好不要向普通人透露,這點我還是知道的,請儘管放心。”他解釋得也非常合情合理,“隻是聽你說已經通過了獵人考試,想必現在也學會了念能力了,所以覺得直說也沒有關係罷了。”

“原來如此。”我道。

“既然不是未卜先知,你的念能力又是什麼呢?”

“我沒有念能力,隻是平平無奇的強化係罷了。”

“……”

“……”

我握緊拳頭,心臟都快跳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