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說什麼?”西索攔下我,伸出一根手指將念凝聚在指尖——Bungee Gum,伸縮自如的愛,有效範圍約10米,同時具備彈性與韌性。
“……”斯巴拉西。
“怎麼?”
我說實話:短期內我不想再被這個東西纏到身上,哪裡都不想,沾都不想沾。
“為什麼要露出這麼嫌棄的眼神嘛,這可是你自己說的‘無與倫比又獨一無二的快樂’欸。還是說你其實根本不願意被伸縮自如的愛纏繞?”西索露出了受傷的表情,隨即一點兒也不掩飾地開始了刺探,“是我上次讓你體驗不佳,還是你從頭到尾都在說違心話?”
……倒也不都是違心話。
在解釋和承認之間,我選擇了裝正經。
“你認真點,這可是在工作,不要想那些有的沒的。”
“什麼?!工作重要還是人家重要!”
這就是純粹的誇張了!報複我逃避問題故意drama地演起來了是吧!
“……還是粘這裡吧。”我把話題拉回來,伸出右手示意他將氣黏在我的手心。這樣我就可以像牽著繩子那樣握住Bungee Gum往前走了。“儘量保持極限距離。”
“我出發咯。”
西索搖了搖黏著Bungee Gum的手指,看上去像是個小小的“拜拜”。
……
十秒鐘後,Bungee Gum保持在10米不到、接近極限長度的狀態,連接著兩個人一前一後向小傑和奇犽消失的方向同步靠近。
一分鐘後,Bungee Gum另一端的人在眼前憑空消失。
伸縮自如的愛既沒有懸在空中慢慢傳來拉扯感,也沒有失去依附當場落向地麵——它被急劇收緊,遠端下降,在即將貼近地麵時像是承受不住似的猛地斷裂,啪地彈回。
他的念被切斷了。
西索盯著前方若有所思。
早上的時候,伊路米的情報以郵件的形式發送到了他手機上,內容很簡短:「抱歉,花了點時間。情報費用XXXX。」精華在於附件中的那份遺跡調查報告——獵人A以自身視角描述了當晚的經曆,失散、迷路、絆倒、發現遺跡,一切都好像很順利。
逃脫的部分也很平平無奇:朝著來時的方向一直走,天亮之後自然而然就回到了營地。
所以西索同樣更傾向於“障眼法”,而非真正的“消失”。
既然如此,念為什麼會被切斷呢?
一般來說,防護機製隻能在長效、精準、大範圍中做到其一或其二。例如某知名遊戲中的魔導技術防護罩,可以保護整座城邦但無法長時間維持;再比如伊路米家的看門狗,可以精準地識彆每個經過試練之門的人是走的正門還是側門,但無法看顧整座枯枯戮山。
硬要做到三者兼顧倒不是不行,隻是供能缺口將會非常可怕——即是說,一道能覆蓋整座遺跡的大範圍防護機製,不可能在能從古至今保持正常運作的同時,還能精準地分辨“人體”和“念能力”,單單將他的Bungee Gum識彆出來切斷。
如果不是針對“念”本身的禁製,就有可能是防護機製本身的作用方式導致了Bungee Gum無法維持。念在斷開前有發生過向下的拉扯,有兩種可能:
1 人被拉向了地底;
2 人變小了。
獵人A事後發現自己的GPS信號定位,在“發現遺跡”的時間節點後幾乎沒有再移動過。結合這一事實,答案是哪一個已經很明顯了。
——人變小了,Bungee Gum作為繩子也變小了。
但防護罩本身應當有一個作用的厚度(不然“人體”作為大件物體通過時會發生非常可怕的現象),因此變短後的“繩子”不足以連接兩端,自然就發生斷裂,看上去就好像他的念被什麼東西切斷了一樣。
要驗證這一猜想非常簡單,隻要親自走到那個位置——
西索完全把自己剛才說過的話忘在了腦後:回旅館去檢查信號是不可能的,肯定隻會看見定位還在原地,太無聊了,冒險要親自參與才有意思!
他毫不猶豫地向前走去。
幾秒種後,森林裡的最後一道人影消失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