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嘉柔點頭,“嗯,宮裡頭可還有彆的交待?”
綠芹笑盈盈道:“嗯,還交待讓福晉好好養身子,給福晉送了好些個補品。”
等董嘉柔走回屋裡的時候,便看到屋中擺放了許多大小盒子。
綠芹忙道:“這些都是宮裡頭賞下來了,福晉先過目,奴婢待會兒便讓人都收起來。”
董嘉柔倒沒有一樣樣去瞧那些東西,而是直接接過綠芹遞過來的單子看了起來。
這一看,董嘉柔又樂了,不是才賞了她不少東西嗎?怎麼轉頭又送了不少金銀玉器?
“福晉,這些都是萬歲爺賞給福晉的。”綠芹指著那些金銀玉器道。
好家夥,還是康熙實在啊,直接給了董嘉柔一柄玉如意,外加黃金白銀各一百兩,金銀還分彆是大小不一的元寶和幾盒子金銀瓜子,大大小小的盒子擺了不少。
董嘉柔今天巡視鋪子的那點小鬱悶立馬煙消雲散,突然有些明白董鄂嘉柔對經營不上心的原由了,皇帝公公和宜妃婆婆隨手的賞賜都夠她揮霍不知道多久了,何況還有九阿哥每個月上交的家用。
再想到自己的前世,嘖嘖,跟董鄂嘉柔這麼一比,真的是天堂與地獄!
“將東西收起來吧!”董嘉柔剛吩咐完綠芹沒多久,就有婢女來報,“福晉,完顏格格給福晉請安來了。”
董嘉柔皺眉,疑惑道:“今天早上不是請安過了嗎?”什麼時候完顏氏還打算對她這個福晉晨昏定省了?
綠芹低聲在董嘉柔耳邊道:“奴婢猜測,完顏格格多半是因為宮宴的事情來的。”
董嘉柔微微點頭,示意自己心中有數,一邊朝門口的小婢女道:“請完顏格格進來。”她倒是好奇,這完顏氏打算怎麼開口。
完顏氏在婢女的攙扶下進了屋子就給董嘉柔福身行禮,“婢妾給福晉請安。”
董嘉柔隻是好奇完顏氏打算怎麼開口,可沒打算陪她繞太久彎子,何況那完顏氏還在月子裡,若是總這麼在外麵走來走去,將來落下月子病,完顏氏自己受罪不說,恐怕還會將這份罪記在她頭上,她豈不是憑白遭人記恨?
“起來坐吧。”董嘉柔道。
“多謝福晉恩典。”
完顏氏剛落座,董嘉柔就直言道:“早晨不是跟完顏妹妹說了嘛,你尚在月子裡,沒出月子就不要過來請安了,省得落下月子病,完顏妹妹怎麼反倒還一天跑兩趟了?”
完顏氏沒想到董嘉柔說話如此直白,臉色閃過不自然,很快調整心態,欠身道:“婢妾多謝福晉體恤,這些時日多虧了福晉照拂,婢妾如今才能安穩地坐在這裡給福晉請安,婢妾一直想親自過來感謝福晉,今日早晨匆忙,婢妾竟忘了帶上給福晉準備的謝禮了。”說完吩咐身邊的婢女去外頭將東西拿進來。
婢女出門取東西的時候,完顏氏笑道:“以前聽人說,生完孩子後,這腦子就像不是自己的一般,婢妾那時候還不太相信,這會兒自己經曆了,才知道,這話一點也不假。”
說話間,完顏氏的婢女已經端著托盤折了回來。
完顏氏起身從托盤上拿起一個紅木匣子,走到董嘉柔跟前,跪著舉過頭頂,道:“福晉的救命之恩婢妾銘記在心,這是婢妾的一點心意,還請福晉收下。”
董嘉柔一個眼神,綠芹便上前接過完顏氏手裡的紅木匣子。
董嘉柔道:“完顏格格客氣了,快些起來,地上涼。”
完顏氏起身,笑道:“心意送到,婢妾就不坐了,福晉今日勞累,好生歇息才是,婢妾就先告退了。”
董嘉柔有些意外,沒想到完顏氏送完東西竟然什麼都不說就要回去了,她若是剛來,恐怕還真以為完顏氏是過來送東西的了。
不過,既然完顏氏自己都這麼說了,董嘉柔便也就順著完顏氏的話道:“就為了送些東西,完顏格格也值得親自跑一趟,往後可彆再做這樣的事了,回去好好養身子。”
“婢妾謝福晉體恤。”完顏氏福身行禮,“那婢妾就告退了。”
董嘉柔點頭,吩咐道:“紫蘇,送一送完顏格格。”
紫蘇上前一副公事公辦的表情客氣道:“完顏格格,請。”
看著完顏出了屋子,董嘉柔這才示意綠芹將盒子打開,一邊道:“完顏氏怎麼沒提宮宴的事就走了?”
綠芹撇撇嘴道:“宮裡才傳了話過來,完顏格格就是臉皮再厚也不好立馬追過來同福晉說這事吧,況且,距離宮宴還早著呢。”
綠芹一邊說話,一邊朝打開的紅木盒子裡看了一眼,接著便將紅木盒子遞到董嘉柔跟前,有些意外道:“完顏格格這次倒是舍了本了。”
董嘉柔看了一眼紅木盒子中的那套藍寶石頭麵,笑道:“你也太小瞧完顏氏了吧?不過一套頭麵,完顏氏還不至於就到了舍本的地步。”
綠芹有一瞬間哽住,隨即道:“福晉,小格格洗三那天,完顏格格得了宜妃娘娘的一套藍寶石頭麵,聽說那套頭麵是西域進貢來的,這事,府裡都知道,奴婢瞧著應該就是這套。”
董嘉柔瞬間有些緊張,“宜妃娘娘賞給她的東西,轉頭到了我手裡,她不會想以這種方式害我吧?”
綠芹見董嘉柔認真的模樣,忽覺有些啼笑皆非,不過到底沒敢真笑出來,“我的福晉,您想什麼呢?完顏格格今天讓人這麼大喇喇地端著托盤送東西過來,方才端托盤的婢女還在咱們院子裡頭站了會兒,多少雙眼睛都看著呢,指不定那邊院子裡的婢女都清楚她送來的是什麼,若是回頭她敢拿這事誣陷你,隻怕她是不想在九爺府裡呆下去了。”
董嘉柔聽綠芹這麼分析,這才心安。
忽又暗笑自己,這段時間在後宅呆多了,心裡竟然都是些妻妾之間的明槍暗刀鬥來鬥去的事情了。
再想到今日看到的鋪子,董嘉柔暗自決定,她得將心思轉移一下了,倒不是為了掙銀子,就為了自己將來不變成那種滿心思都是宅鬥的婦人。
何況,董嘉柔覺得她雖然是二十一世紀新女性,但論宅鬥,她肯定不是這些土著女子的對手。
接下來的時日,董嘉柔一邊盤算著怎麼經營自己手底下的三個鋪子,一邊等著西子妝的東家——九阿哥來跟她談談“九福晉也在用西子妝的胭脂水粉”。
就這樣安穩得過了幾日,董嘉柔還沒等來九阿哥的“談判”,詹嬤嬤一臉凝重地快步進了屋子,“福晉,出大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