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格格半垂著腦袋柔柔道:“婢妾的身子還是那樣,這段時間仰仗福晉照拂,風寒總算是痊愈了,不然婢妾今兒也不敢來福晉這裡。”說著又給董嘉柔行了一禮。
“劉格格年紀小,也要好生養著身體,早些為九爺誕下子嗣,我也好有理由給你抬抬分位。”董嘉柔道。
劉氏一愣,忙道:“婢妾惶恐。”福晉怎麼突然提起給九爺生孩子的事情?莫不是在敲打她?
完顏氏心中也是一緊,難不成福晉這是對她最近的表現不滿意了?她最近可一直認真完成福晉交辦的事情,一次也沒打擾過福晉和九爺啊。
或者,是因為今天這個時候來請安?
哦,對了,福晉剛才說什麼來著,等九爺回來一起用膳,難不成是因為這個?
完顏氏腦子快速運轉著,忐忑地以為自己找到了原因,正琢磨著該如何挽回,就聽到自己也被點名了。
“還有完顏妹妹,我們府裡姐妹本就不多,你雖然給九爺生了小格格,也該多花些心思將身體調理好,你如今是庶福晉,更要肩負起為九爺開枝散葉的重任,再說,咱們府裡還沒有側福晉呢,你們都要好好伺候九爺……”
董嘉柔將準備了幾日的話一一同劉氏和完顏氏說著,隻希望這兩人能花些心思在九阿哥身上,她也不用日日早起伺候九阿哥更衣洗漱了。
果然,這世界上就沒有輕鬆、錢多的活。
董嘉柔語重心長道,隻希望這兩人趕緊支楞起來,該乾活了,該努力了。
這兩人清閒了,她可就累了。
完顏氏聽董嘉柔這般交待自己,雖然不知道董嘉柔這話是不是真心的,但至少還是確定了,九福晉沒有對她不滿。
完顏氏試探道:“小格格如今還小,婢妾如今隻盼能好好將小格格撫養長大,婢妾這身子,一時半會兒怕是也沒法再……”
“身子慢慢調養著倒是不著急,但你也要多伺候九爺,彆與九爺生分了,兆佳氏很快就要進門了,你是府裡的老人,都是庶福晉,你得多讓九爺垂憐你些才是。”董嘉柔道。
福晉做成她這樣,也沒誰了吧?看看她,還得幫著庶福晉爭寵,給庶福晉打雞血,讓庶福晉時刻保持一顆爭當側福晉的心。
完顏氏聽完豁然開朗,心道:“原來福晉是想拉攏她,好同兆佳氏爭寵!”
“婢妾多謝福晉提點。”完顏氏一邊說,一邊起身朝董嘉柔盈盈一拜,心中十分高興能進入九福晉的陣營,如此一來,她就能壓那未過門的兆佳氏庶福晉一頭了。
見完顏氏願意將心思放回到九阿哥身上,董嘉柔也不再繼續這個話題,又說了會兒話,很快就有婢女來報,“福晉,九爺回來了。”
董嘉柔起身,與完顏氏和劉氏一起迎到了門口。
九阿哥穿著朝服,一邊解開大氅掛在臂彎,大步進來,聽見一眾請安聲音,抬頭看向眾女眷隨口問到:“今兒怎麼都在這裡?”一邊將手裡的大氅遞給董嘉柔。
董嘉柔接過,側身遞給婢女紫蘇,道:“都在等爺一起用膳呢,臣妾還以為爺這會兒是在外頭忙呢,怎的?今兒這是才從宮裡出來?”
九阿哥往常下了朝都會去外頭忙,回來的時候都是一身常服。至於九阿哥在外頭忙的什麼,董嘉柔猜測,除了應酬和玩樂,多半是在忙生意吧。
九阿哥道:“嗯,下朝後,皇阿瑪留了我們兄弟幾個去禦書房,商議了去五台山的事。”
“哦,爺餓了嗎?是現在傳膳嗎?”一聽是皇帝和皇子們商議事情,董嘉柔趕緊轉移了話題。
九阿哥點頭。
董嘉柔喚了一聲“綠芹”,綠芹應聲便出去安排了。
董嘉柔隨九阿哥進了內室換衣裳,穿衣服的空檔,九阿哥隨口問道:“你那小吃店什麼時候開張?”
“爺怎麼想起問這個了?”
“最近有筆買賣差點沒做成,幸虧今天八哥幫我在皇阿瑪跟前求了個京裡的差事,不然我這要是也跟去五台山,這筆買賣就沒法做了。所以今日特彆有感觸,這買賣啊,能掙錢的時候就得趕緊下手了,稍一耽誤,這商機也是稍縱即逝。”九阿哥感歎道。
轉頭看向董嘉柔,“你那小吃店若是真想做,不妨加快些,趕在十五開張,花燈節上人不少,那會兒大家夥花錢也不心疼,你能好好賺上一筆。”
“多謝九爺提點,隻是這鋪子突然增大了許多,臣妾還需要些時日準備,恐倉促開張會得不償失。”董嘉柔這生意在得了九阿哥的兩個鋪子支持後,便也不打算對九阿哥藏著捏著。
當然,有些吃食的配方,董嘉柔倒是沒準備同九阿哥和盤托出,在商言商,商業機密她還是得守住的。
九阿哥點頭,“你說的也對,不過瞧你準備了這許久,我都有些好奇,你到底打算買什麼吃食的?莫不是今日這晚膳是讓大家先一飽口福?”
董嘉柔尷尬地一笑,“爺說笑了。”她從頭到尾都沒想過先讓九阿哥在府裡嘗那些小吃。
怕九阿哥再問,董嘉柔一邊幫九阿哥係扣子,一邊趕緊轉移話題,“對了,方才爺說的什麼五台山之行和買賣,是怎麼回事?”
“哦,最近不是內務府需要采購一批木材和香料嘛,我剛好準備走水路親自去跑這一趟,這趟下來爺至少能掙這個數”九阿哥驕傲滿滿地伸出一個指頭。
“一萬兩?”董嘉柔驚訝,就跑一趟貨就能掙這麼多?“爺這筆買賣到底做到多大了?”
“是十萬兩!”九阿哥對董嘉柔的驚訝表示十分滿意,不過很快他麵上又浮現些許惆悵,“這筆買賣我倒是有把握穩賺,不過你也知道,我開府沒幾年,我跑這一趟也是需要成本的,我算了一筆賬,包括途中開銷,我至少得有十五萬兩,要是能有十八萬兩就更穩妥了。”
董嘉柔心中快速算了下,這投入都快二十萬兩了,一趟下來掙個十萬兩,倒是跟董嘉柔預計的盈利率有些出入,後世這樣的買賣動輒就是翻倍,她還以為九阿哥的成本在十萬兩左右。
難得九阿哥與她說起這些,要知道,九阿哥到現在都還沒跟她透漏西子妝呢。
董嘉柔忍不住問道:“那爺手頭有多少銀子?準備怎麼湊銀子?”
九阿哥歎息一聲道:“爺到現在才隻湊了三萬兩,原本想從戶部借銀子的,一趟下來也就個把月,一個月後爺就能還,奈何戶部那邊至今不肯鬆口,說是戶部吃緊,當爺不知道呢,不外乎就是怕爺不肯還了,爺是那樣的人嗎?”說到這裡九阿哥明顯有些上火。
董嘉柔趕緊道:“既然戶部那邊都那麼說了,爺也彆打戶部的主意了,想想還有沒有旁的辦法。”
九阿哥有些不高興道:“什麼叫打戶部的主意?爺隻是想借點銀子,又不是不還了!再說了,要是還有旁的法子,爺年前就跟船出發了,也不至於拖到現在。”
“說起來,要是等皇阿瑪從五台山回來了,爺要是還沒去成的話,這能掙十萬兩銀子的買賣,爺怕是接不住了,哎!”九阿哥心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