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是國手啊國手!她何德何能有機會讓國手幫她看診。
可能是過於激動心跳加速,夏醫正抬眼詫異看她一眼,又不動聲色垂眸。
又問了幾句祁黛遇起居飲食日常,起身稟報皇後。
“微臣看過祁婕妤之前的脈案,身體的康複有跡可循,此前臟腑損耗基本康複,隻需日後好好休養,並無大礙。不過婕妤本就體弱,再加之這兩年精神沉鬱、憂思多慮,導致精氣不足,情緒大起大落時易遭疾病侵害,因此,最好保持身心舒暢,切莫多想、多慮。”
“是藥三分毒,祁婕妤此前吃的藥過多,不便再吃,微臣給開幾幅食療方子,平日用著就行了。至於平和情緒,可以練練字、抄抄佛經,養身養性。”
夏醫正言辭懇切。
雖然知道自己肯定沒什麼大病,但聽他這麼一說,祁黛遇還是更放心了。
皇後點點頭,“竹意,你帶夏醫正去偏殿寫下食療方子。”她看了竹意一眼。
竹意會意點頭,想了想,又叫上石榴,“你和我一道去。”
等人走了,皇後對祁黛遇道:“可聽清楚了?本宮會讓膳房單獨為你騰出一個爐子,日後你的藥膳有專人熬煮,你需每日用著,將身子養好。”
祁黛遇有些不好意思,“皇後娘娘大恩,嬪妾無以為報。”
皇後搖頭:“你當日救了本宮和令儀,本宮自然要負責把你的身體養好。”若非婕妤位分不夠,她甚至想在衍慶居為祁黛遇單設一個小廚房。
祁黛遇:“……”提起救人,她心更虛了。
“對了,你家中有信送來,正好你將信帶回去。”
祁黛遇訝然,祁家送來的信?
後宮中的妃嬪是可以和娘家通信的,隻是需要交由內務府轉交。若是宮外寄信來,內務府要登記並在信封上蓋章,宮內送信出去亦然。此番隻是為了留存記錄,但信裡的內容是不會查看的,還算保護隱私。
內務府收到信後,會在統一的時間送到坤寧宮,再由皇後派人送到各宮手裡。皇後為人坦蕩,自然也不會做出偷看信件之事。
祁黛遇又順勢說了想去昭仁殿借書一事,皇後允了,讓人給了她一塊綠色腰牌。帶著家信和食療方子,祁黛遇離開坤寧宮。
待她走後,竹意才進殿稟報。
“皇後娘娘,夏醫令說,祁婕妤身體確無大礙,隻需要好好養著精神就行。子嗣方麵,也無需擔憂。”適才皇後朝竹意使眼色,就是為了讓她去問一問夏醫令,祁婕妤生育方麵可還有問題,畢竟當年傷了腰。
“嗯。”皇後點頭。
竹意笑道:“皇後娘娘您還特意讓奴婢帶著石榴去聽,難不成祁婕妤還會懷疑娘娘您害她不成?”
皇後淡聲:“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有她身邊的人親耳聽見,她也總歸放心些。”
在一旁奉茶的菊意接道:“可皇後娘娘您對祁婕妤的好所有人都有目共睹,就算是還當年的情,也該還儘了吧?何須還替她安排?”
那日石榴來坤寧宮哭訴苗美人又氣病了祁婕妤,皇後知道此事訓斥了苗美人不說,又特地請了夏醫令為祁婕妤看病。
此番確定祁婕妤身體沒有大礙,那祁婕妤的綠頭牌就能掛上了。
皇後是在為祁黛遇創造機會。
皇後慢悠悠喝著茶,“傻姑娘,人情最難還,何況是救命的恩情。我主動還,總比日後她來找我要得好。她救了我的令儀,我送她上青雲又如何?”
“而且……也要她抓得住機會才行。”帝王寵愛,可不是人人都能爭得到。
去昭仁殿的路上,祁黛遇就發現石榴這丫頭心情不是一般的好。
她忍不住詢問,石榴也不說實話,隻道:“夏醫令都說主子身體真的好了,奴婢自然開心!”主子關於子嗣方麵也沒有問題,簡直再好不過。
她高興得不得了!
傻樂的樣子簡直沒眼看。
去昭仁殿,得經過交泰殿到乾清宮的範圍。這裡雖然還屬於內宮,但因為是皇帝常待的地方,有時候也會有臣子出入,因此就有很多侍衛巡邏。
侍衛們著裝整齊,身姿挺拔,英姿颯爽,祁黛遇心裡砰砰跳。
製服誘惑……還是一群……
咳咳,雖然心裡各種活動,但祁黛遇麵上一點不顯。她看過宮鬥劇,後宮妃嬪和侍衛牽扯不是好事,她不顯社死。
低著頭,和石榴快步走到昭仁殿,拿出皇後給的腰牌。
坤寧宮腰牌分四等,第一等是皇後鳳牌,乃黃色,如皇後親至;第二等是紅色腰牌,多為頒發懿旨、宮令之用;第三等是藍色腰牌,是給宮中女官去到各處送東西,或者奉命出宮用的。
最次等的就是這綠色腰牌,屬於一次性物品,像祁黛遇這種想去昭仁殿借書之類的小事,用這種腰牌就夠了。坤寧宮的綠色腰牌是最多的。
守在昭仁殿的管事確認腰牌真偽後,將腰牌收好並登冊,就讓小太監帶著祁黛遇進殿尋書。
進殿的祁黛遇沒有注意到,離昭仁殿不遠的乾清宮,有人注意到了她。
乾清宮外,守著的全福海眼神尖,遠遠就看見有人去了昭仁殿。
招了一個小太監:“去看看是後宮哪位主子?”
全福海想著多半是哪個妃嬪新想出的爭寵主意,以為可以去昭仁殿和陛下來個偶遇,殊不知陛下從不去昭仁殿,養心殿的書看都看不完,就算陛下想看昭仁殿的書,也隻會派人去取。
卻沒想,小太監回道:“是長春宮衍慶居的祁婕妤,拿著坤寧宮的腰牌來借書。”
“祁婕妤?”全福海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這祁婕妤是誰。
曾經救了皇後和大公主、在床上躺了兩年多的祁婕妤。
那就不是為爭寵來的了?
祁婕妤是個什麼模樣,全福海有些記不清了,不過他能混到如今這個位置,心眼自然不少。
沉吟半晌,“祁婕妤既然好了,綠頭牌應該也掛上了吧?”
小太監回想敬事房的事,“掛上了。”沒掛上他待會就去提醒。
全福海點頭:“去吩咐一聲,今日來請的時候,將祁婕妤的綠頭牌放在前列。”
他倒不是為了捧祁黛遇,一個婕妤而已,不至於讓他一個大總管去討好。
不過是為主子分憂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