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道淑妃竟然這麼不謹慎,竟讓大皇子生了病。”真是啼笑皆非,她們什麼都沒做呢,承乾宮自己潰不成軍了。
皇後淡淡道:“也是有跡可循,淑妃一向受寵沒有受過委屈,自然心高氣傲,那日的事對她而已是莫大的打擊,她魂不守舍,也就忽視了大皇子。”
但愚蠢確是愚蠢。
都已經有皇子的人了,還沉溺於情愛,鼠目寸光!
“既然有了機會,自然沒有放過的道理,做得隱秘一些。”
梅意笑道:“娘娘放心,奴婢一定挑一些生人,保管承乾宮的人不會懷疑。”
這樣在承乾宮安插自己人的機會,可不多有。
大皇子生病,承乾宮換了一批人的事,其他宮是後來才知道的。聽說皇後還為此改了宮規,以後的奶嬤嬤,都得曆經三個月的特訓,才能分到皇子公主身邊照顧。
知道歸知道,但妃嬪們已經沒有心思看淑妃的熱鬨,因為重陽節要到了。
這天一早,聖駕鳳鸞就出了宮,要到南山登高祈福。
宮裡的妃嬪們也沒閒著。
祁黛遇早早就被薅起來,換上了婕妤品級的宮裝,先至奉先殿祭祖,又到寶華殿誦經祈福。
饑腸轆轆吃不上一口飯,又得到太後宮裡。
此時宗室女眷以及各誥命夫人都陸續進宮,她們這些妃嬪得去陪著,像那大長公主一類的長輩,她們還得去奉茶。
祁黛遇也被分到了一位,是祥親王老王妃。這位論起輩分,比太後娘娘還高一輩,如今已有七十八歲高齡,算是宗室裡的老福星,太後娘娘也得給幾分麵子。
祁黛遇誠惶誠恐,站在這位老人家身後。
而她旁邊站著的是一個約摸十四五歲的姑娘,是祥親王老王妃的孫女,今日特意帶進宮來給太後娘娘請安的。
祁黛遇如同一尊隻會微笑的泥像,偶爾用餘光偷摸覷太後。
太後今日穿著件重紫色繡“卍”字紋的宮裝,看起來威嚴中又不失和睦。
根據原身記憶得知,太後年近三十才懷上皇帝,如今已有五十多歲,但單看外貌,根本看不出來年齡。
正想著,老王妃突然回頭,“芷瑜,上前來。”
那位叫芷瑜的姑娘便低著頭上前,“臣女給太後娘娘請安。”
太後自是一番誇讚。
猶如按下了某個開關,那些夫人們紛紛將帶來的女兒、孫女推上前,太後的賞賜如流水看得人目不暇接。
祁黛遇一開始看得還挺有興致的,可越來越餓的肚子加上僵硬的雙腿,讓她再沒有心情。
終於,到了用午膳的點,她們得以歇息片刻。
除了寧妃,妃嬪們被帶到偏殿,自有茶點奉上。
祁黛遇正吃著,就聽見苗美人那邊突然放下茶碗,茶碗磕在小桌上的聲音將所有人注意都吸引了過去。
“苗美人,你怎麼了?”秦昭儀咽下糕點,率先問道。
苗美人輕笑一聲,“秦姐姐,適才正殿裡場景,你可瞧見了?”
“什麼?”
苗美人用帕子捂著嘴,“一個個如花似玉、花容月貌,可比咱們當年強多了。”
馬才人笑她:“若論容貌,她們哪裡比得上苗美人你。”
苗美人自得地挺了挺背,又故作謙虛,“花無百日紅,再是好看,哪裡比得上人家年輕呢?”
有人不解:“為何要和她們比?”她們是後宮妃嬪,那些都是未出閣的女子,根本沒有可比性嘛。
苗美人不爭氣地看了說這話的曹才人一眼,“你傻呀!你也不想一想,為何那些夫人偏偏在今日把她們帶進宮裡來?當真隻是為了給太後娘娘請安?”
“明年春日,可就開始選秀了。”苗美人意味深長道。
今年年一過,三年國孝也要結束,明年就正式踏入了皇上親政的第四年,怎麼著也得辦一次選秀的。不光是為了充盈後宮,皇室宗室那些待娶待嫁的,也都等著賜恩呢。
而今天能進宮的,除去那些皇室宗室之人,都是些達官顯貴的女眷,這些人家的女兒,基本上都是明年選秀者中的佼佼者。
其中說不準,就有她們未來的姐妹。苗美人在這種事情上,總是危機感十足。她想著,再好看的人看久了也該生厭。這三年裡皇上日日隻能和她們相處,隻怕早就厭煩了。等宮裡進了新人,皇上哪還記得她們?
這話的確有道理,殿裡的人登時變了表情,連有二公主的安嬪都捏緊了帕子。
可能唯有秦昭儀和祁黛遇不太在意這件事了。
秦昭儀是看得開,按她所想,宮裡早晚是要進人的,此事不是她能掌控,何必煩憂?再者,就算新人有新鮮感,可隻要她有讓皇上放在心上的特質,那皇上也不會忘記她。
至於祁黛遇,她現在隻想多吃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