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瑜是祥親王的孫女,算是皇帝的堂妹,自然不可能進宮。
趙嬤嬤心裡叫苦,她哪有資格評價那些官員的女兒呢?
終究是照顧了自己一輩子的老人,太後也不為難她,“那你說,朝蓉如何?”
朝蓉,大長公主的幼女。
大長公主乃先皇長姐,但其實兩人關係平平,大長公主在朝中也沒什麼勢力。先皇駕崩後,大長公主就成了皇帝的姑姑。
其長女朝芸,蒙恩得封縣主。
朝芸縣主後來嫁給了淑妃的弟弟袁子實,而這朝蓉眼看著年歲漸長,宮裡卻沒有任何要封賞的意思,大長公主想為幼女掙前程,今日特地帶了朝蓉進宮。
趙嬤嬤小心組織著言語,“奴才瞧著,大長公主不一定想讓朝蓉姑娘進宮,許是想求娘娘您到選秀之時,指配如意郎君?”
太後嗤笑:“若她隻是這般想,何必今日帶朝蓉進宮?直接自己物色好人選,來找哀家或皇後求一道賜婚的懿旨,哀家難道還不給?”
這倒也是。
趙嬤嬤便道:“朝蓉姑娘也是極好的,隻是怕……陛下可能不喜。”
她們這位陛下,正是年輕氣盛想要乾出一番大事業的時候,推動新政,扶持新官,打壓舊派是皇帝一直在做的事情。
所以最不願意和宗室或老牌世家牽扯上關係。
所以,朝蓉姑娘想進宮,難。
太後收了笑容,“罷了,若是她執意,哀家也不妨幫她一把,就當是,謝她當年對哀家做的事了。”
自作孽,誰也救不了。
趙嬤嬤心裡歎氣,當年的事,大長公主以為過去了,但太後卻一直記在心裡。大長公主此番想法,無異於將幼女送入虎口。
但願大長公主還是斷了這個念想吧。
慈寧宮外,寧妃見到了等候著的楊夫人。
“母親!”
楊夫人也激動,卻還是依著規矩行禮,“臣婦見過寧妃娘娘。”
“母親快起來。”寧妃看了看周圍,“雖有太後的口諭,但女兒也不能恃寵而驕,女兒送母親到宮門處。”
借著這段路程母女倆也能說會話。
“好。”楊夫人見女兒如此謹慎,心中慰貼,“你這樣極好,事事小心,我在家裡也能放下心。”
在外人前麵不苟言笑的寧妃,此時終於露出幾分女兒家的嬌憨。
“母親,我今日做得可好?”
楊夫人輕拍著她的手。
“特彆好,不比……差。”她省略了中間的話,但母女倆都知道說的是誰。
寧妃沉默了一會,“這樣的話,母親以後還是彆說了。她是……我終究是比不過的。”
楊夫人歎氣,“時也命也,若非當年正逢邊關來犯,需要薑元帥出征,以你父親在先皇朝時的地位,你何須……”
當年左相權勢滔天,若要立太子妃,敏貞是最合適的人選。誰曾想,邊境來犯,薑元帥征敵有功,讓那薑家之女得了太子妃之位,敏貞隻能位居側妃。
寧妃低頭不語。
楊夫人見她這般模樣也不再提,“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提醒你。淑妃已經生下皇子,你也該上進上進了。什麼名聲規矩,哪裡有一個皇子重要?”
寧妃心神一震,沒想到竟從自己的母親嘴裡聽到了這樣的話。
“可以前,是您告訴我,規矩比天大,女子最應重名聲。”
“你若是中宮,自然是規矩名聲最重要,可你隻是皇上的妃嬪,誰又看中你的規矩你的名聲呢?你看看那淑妃,此番生下皇子,日後餘生以及他袁家,都高枕無憂了。若是你也能……”楊夫人一激動口不擇言,說了一大段話才注意到寧妃的神色不對勁。
“敏貞?”
“母親多說無用。淑妃能生下皇子,那是必須寵愛她,可我有什麼寵呢?皇上一年到頭,能來我翊坤宮幾次?”
楊夫人:“那你就想想辦法呀!你要品性有品性,要美貌也美貌,琴棋書畫哪裡比淑妃差?”
寧妃苦笑,她也想知道,她哪裡比淑妃差,為何皇上就是不喜她呢?
“母親,彆說了,女兒無能,怕是不能讓母親寬心了。”
吃完板栗糕,祁黛遇又陪著大公主玩了一會兒。終於等到了皇後歸來。
沒想到的是,皇上也來了。
“嬪妾參見陛下、皇後娘娘。”祁黛遇行禮。
皇後看見她在有些驚訝,卻沒多問。第一時間去看大公主,蔣淵落後一步,看見祁黛遇也在,下意識皺眉:“你怎會在此?”
一瞬間,蔣淵腦海中想了許多。
以為祁婕妤是故意來邀寵——前些天他因為生氣事後也沒賞衍慶居任何東西,所以今日特地來坤寧宮等著他了?
還借著大公主的由頭?
全然忘了,祁黛遇根本不知道他生氣的事。
好在,竹意立刻將前因後果說了出來。
皇後笑道:“今日多虧了祁婕妤。”
祁黛遇:“嬪妾也沒做什麼。”她覺得自己這身份,和皇帝皇後同處一室挺尷尬的,就道:“皇後娘娘,那嬪妾先告退了。”
皇後沒有挽留:“好,你先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