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思傳聞(2 / 2)

“積食”好呀,等到了圍場,她也有借口避避風頭。

“對了,關於京中最近盛傳的事,不許談,不許論,就當不知道。”

香椿不明所以,仍是道:“是。奴婢會吩咐下去的。”

秦昭儀點點頭,目光中染了一絲憂色,這宮裡的和平,也不知還能維持多久。

秦昭儀對麵的屋子裡,住的是安嬪。

她正坐在簡陋的梳妝台前,看著鏡子中的自己,愈發僵硬的臉部肌肉牽扯出來的表情難看又怪異。

安嬪眼中閃過一絲嫌惡。

侍女蒲英進來,她沒有回頭,“二公主睡了?”

到了驛站,安嬪便讓人將二公主從皇後處抱回來了。

蒲英輕笑道:“許是白日玩累了,都不需要人哄就睡著了。”

“沒良心的小東西。”安嬪歎了口氣,“等回了宮裡,淑妃知道此事,又要生事。”

那女人心眼小,知道她讓二公主去皇後車上,定要惱上半天,不知又要給她出什麼難題。

麻煩歸麻煩,安嬪卻是不後悔的,能跟出來這一趟,受淑妃半日氣又算得了什麼。

“你手裡拿的什麼?”安嬪又看到蒲英手裡拿著一物。

“是二公主帶回來的,說是今日祁婕妤送的。”

安嬪腦子一轉就想明白了怎麼回事,“估計是給大公主送東西,順便的。拿來我看看。”

接過那小羊娃娃,安嬪“嘖”了一聲,她實在欣賞不來這東西的模樣 ,“什麼醜東西?祁婕妤腦子沒壞吧?就送這些討好皇後?”

蒲英對自家主子直白的言語見怪不怪,“奴婢瞧著,二公主倒是挺喜歡的,聽聞大公主也很喜愛,許是幼兒的眼光與大人不同……”

安嬪有些擔心自己女兒的審美,“這東西可有問題?”

蒲英:“奴婢檢查過了,沒有任何問題,用的就是普通的棉布和棉花。”二公主要將這東西留下,她便趁二公主睡著將這娃娃拆開檢查過,確認沒有任何問題後又縫上的。

挑不出刺,安嬪擺擺手,“算了,隨她玩去吧,小孩子家家忘性大,要不了多久就膩了。”

她倒是有另一件感興趣的事。

“你說,祁婕妤可是有興起之勢?”

朽木一般的人,滿宮都不曾將她視作威脅,卻不曾想煥發生機,若是像在東宮之時幾乎透明也就罷了,可這個月,祁婕妤已經侍寢了兩次。

皇上對後宮之事並不熱衷,每個月來後宮十一、二次就算是多的,這個月淑妃在坐月子不算,皇上也就去了坤寧宮、啟祥宮、景仁宮幾處留宿,再就是祁婕妤所居的長春宮。

安嬪自患“口僻”後,已然沒了聖寵,但因為有二公主在,皇上一個月裡也會來延禧宮一兩次,晚上就算不碰她,但在外人看來,也是一種聖寵的維持。可這個月,皇上一次沒來過延禧宮。

蒲英怕她又陷入那種偏執中,“這個月陛下政務繁忙,統共就宿在後宮七日,沒有來延禧宮也是情有可原……”

“是啊,就七日,卻兩次去了長春宮。”安嬪目色微沉,看來,等回宮後,她得提醒一下淑妃了。

想到要和淑妃商議,安嬪一陣頭疼,“但願前些日子的布置能讓她心情好點,彆找我麻煩。”

說起這個,蒲英更擔憂了,“主子,最近我們在京城的動作頻繁了些,尤其是那盧家,隻怕已經有了懷疑。”

“懷疑又如何?他們不但不會宣揚,反而會儘力促成此事。”

蒲英不解,府中兒女親事成為市井茶後談資,那盧家不會生氣?

安嬪見她懵懂的樣子想笑,卻又笑不出來,“你也不想想,王大人、張大人前途無量,而長郡伯府和盧家雖是勳貴、望族,卻日漸式微,金山礦山總有用完的時候,更何況皇上連礦山都不許他們再有。你說,他們現在最急的,是什麼?”

“是在朝中找到一個有力的盟友。”安嬪自問自答。

“姻親關係足夠牢固了,我把兒媳送到他們跟前,他們該感謝我才是。你以為這幾家議親的速度為何那麼快?”

隻要能獲得足夠的利益,未來的皇妃又如何?這些豺狼們照樣敢截胡!

蒲英眼冒精光,“主子,可惜您不是男兒,否則憑你的智謀,說不定也是威震一方的大官呢。”

“哈哈,傻丫頭,我這才幾斤幾兩。也就是這宮裡整天無聊,隻能算計這些兒女情長罷了。”安嬪眼中閃過一抹落寞。

她站起身,準備換衣就寢,衣服脫到一半,“不過,有件事你確實提醒了我。”

那盧家不會生氣,卻不代表張家不會。張家有心將女兒送入宮中,抱緊皇上這根大腿,但現在自己卻攪黃了此事,還將他們和舊派扯上了關係,張、林兩家若是查到,難免不會記恨自己。

安嬪很快想到了解決辦法,回過頭:“把各種痕跡清理乾淨,若是清不乾淨,保證我們的人,其餘的推到袁家身上。”

蒲英:“啊?”

“就這麼做。”

這事本來就有袁家的參與,要不然以安嬪的家世,她在宮外哪有那麼多人手?

本來此事就是為了給淑妃掃清障礙,那要是需要背鍋,自然也該袁家背。

安嬪緩緩脫下衣裳,麵無表情朝床鋪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