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曙哥跳下去的時候他們才21,後麵有個小孩的爸媽想要給曙哥父母一筆錢作為感謝費,才知道其實父母早就離世了,給曙哥留了一大筆遺產,曙哥留了百分之70給自己,其餘都捐了,但曙哥從來沒跟我們提過這事。
實際上曙哥真正決定的事情,沒人能攔得住,我們也勸過孫航了,但是我們知道孫航還是在自責。
後來他是對那兩個小孩,最上心的,有一個小孩家境不好,他就匿名資助那小孩上大學,也不求回報,也根本不想見那倆小孩。
他說他恨那兩個小孩根本不想見到那兩個小孩。
他一方麵想讓曙哥用命救回的那兩個小孩起碼過的好,不辜負曙哥付出的生命,一方麵又覺得曙哥死了,看到他倆過的好他就難受,就挺複雜的。
我們一直避免在他麵前提到曙哥,時間久了,他看上去好像已經放下了,但是今天一看,他應該始終沒放下。
其實在很久之前孫航並不會叫室友叫曙哥,隻叫大名,自從那天之後他但凡提起,隻叫室友叫曙哥。
到後麵,因為孫航的心理狀態實在是不太穩定,大家為了照顧孫航,於是這件事像是一個禁忌,沒人再敢提起那個名字。
最後在江堰記憶裡曙哥模糊成了室友兩個字,以至於是每年去掃墓的時候,江堰看著室友的墓碑上的名字,看了一遍又一遍。
江堰偶爾會在那個時候遇到之前的祁星。
“要不要我順你回去。”
當時的他是好像隻說了一句。
“沒事,我也是開車過來的。”
而孫航來祭奠的時間總是跟大家岔開來的,於是隻剩下了他和祁星。
畢業後兩人卻是相顧無言,自顧自的來到,自顧自的離開。
偷偷資助那個小孩的也不止孫航,其實還有祁星,江堰為什麼知道這件事的,因為他也是,他也沒想到會在那裡見到祁星。
江堰也不知道孫航和祁星有沒有聯係,應該是有的吧,他倆的關係應該比自己和祁星的關係密切多了。
既然沒有希望的事情就早該斷掉的。
而江堰不知道的是,祁星每一次過來,都是因為江堰在。
隻不過江堰並不會往這方麵想,隻會覺得湊巧,畢竟他每次都是月初來的,祁星應該也是。
祁星不會特意避著他,他也沒必要特意避著祁星。
二人間一直維持著一種微妙的距離。
半夜孫航打電話哭著跟他講,孫航聲音很小,還參雜著風聲應該是偷偷跑到陽台打的電話。
“江堰,我好想他。”
江堰披了件外套,此刻也站在陽台上。
其實他也很想,江堰閉上眼,伸手想摸煙,卻想起了因為祁星不想他抽煙,所以就沒放在兜裡了。
“江堰,我真的好想他。”孫航又開始哭了。
江堰沒說話,從抽屜裡拿出來一顆糖。
祁星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一旁,江堰遞了一顆給祁星。
嘴型做著吵醒你了?
祁星搖了搖頭。
兩人坐到沙發上,祁星靠著江堰的肩膀,雙目閉著,江堰感覺自己像是哄著兩個小孩,一邊聽孫航一遍又一遍哭自己多想他,一邊摟著祁星。
江堰有些不合時宜的在想,要是此時祁星沒有失去記憶,他和祁星的位置會不會反一反。
不過江堰很快就否定了這個想法,要是祁星不失憶,他倆估計都沒機會是現在的場景,估計就該回各自的正軌了。
祁星找到屬於他的天命之子,而自己…大概率是自己一個人過吧,也可能徹底放下後,找到一個合適自己的愛人相伴一生。
誰知道呢。
江堰看了看旁邊似乎睡著了的祁星,輕輕往祁星那邊側了一點。
“謝謝你,江堰。”
“沒事。”
最後討論出來的結果,就是為了暫時照顧孫航,讓孫航暫時在江堰家打地鋪,畢竟孫航家那床和在江堰家打地鋪也沒什麼區彆。
江堰是真的沒想到這一年他家能那麼熱鬨。
江堰挺想拒絕的,最後猶豫了一下,還是答應了,畢竟他和孫航也算是舊日老友了,雖然也沒那麼熟,但也不能眼睜睜看著孫航去死。
更何況他和孫航不熟,但是和老趙熟啊,老趙肯定放不下孫航,他總不能讓老趙一個人承受這重擔,再加上孫航還欠著他錢。
算是合理說服了自己。
而孫航這個狀態,三天哭兩天的,顯然也沒法去工作,而江堰和趙宇軒朝九晚五還要工作,所以重任肯定落到了祁星身上。
江堰偶爾抽空會問一下祁星關於孫航的狀態。
“吃的很好,喝的很好,沒哭,你不如多關心一下我。”
對麵的江堰明顯笑了。
“那我們的祁星小朋友今天怎麼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