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親自帶兵迎戰佞真?”
“是”
如願不是佐臣,卻還是忍不住阻止道
“沒有其他辦法了嗎?不是還有孫將軍他們?”
“孫將軍年事已高,傅將軍又在小琢一戰受了傷,我又怎麼忍心再派他上戰場,伯原郡內,除了我,還有誰可應戰?”
如願被問的啞口無言,季允南換了個話口,繼續說道
“我必須想儘一切辦法,拖住佞真行軍的部隊,為你們爭取更多的時間”
“什麼時間?”
如願看向季允南的眼底,那雙明亮的眼睛,沒有了往日的清澈無邪,有的隻是憂心與難以掩飾的膽怯,是啊,生長在和平環境中的孩子,突然要披甲上戰場衝鋒陷陣,季允南肩上有再大的責任,也是會害怕恐懼的啊,城中的流言並非全是流言,和平了百年之久的伯原郡,果真到了危急存亡之秋
季允南沒有進一步解釋,隻是越過如願拿過一邊的鎧甲往腰間係,銀色的鎧甲互相觸碰敲打,像是戰場上的刀光劍影的縮影,如願手心冒汗,卻還是按住了季允南的手背,說道
“既然你要去那就帶我一起去”
“不行!”
“你知道的,我可以……”
“我說了不行就是不行!”
季允南斬釘截鐵地拒絕了如願的提議,如願絕不能上戰場,因為他還有更重要的是去做,那就是替他守住伯原郡
“沁安,我本不想拿我的身份壓你,可現在我必須這樣做,你從十三歲時就被養在季家門下,說起來也算季家的半個兒子,伯原郡現在需要你,你必須聽我安排”
如願想要說些什麼,被季允南阻止,終究還是接下了季允南的命令
“殿中佐臣皆老朽,我不敢把伯原郡交由他們,我最信任的人隻有你,所以你必須留下,帶領全郡百姓,遷徙到渭水以南的左襄,而我和手下三千士兵,要為你們的撤離爭取時間”
如願隻覺得周身冰冷,說不出一句話一個字,季允南短短幾句話,便將他從一介平民郎中推到了伯原郡郡守的位置,季允南交托給他的,是整個伯原城,是城中一萬無辜民眾,是伯原郡不可預知的未來
第二天一大早,季允南的軍隊便在城門邊集結完畢準備出發洪山,如願帶著一眾大臣前來送行,親自為馬背上的季允南斟了一杯酒
季允南下馬,接過如願手中的酒杯一飲而儘,眼神堅定
“這次我們定能逢凶化吉”
季允南不再多言,翻身上馬,一眾將士左右不過三千人,其中大部分人都是剛剛應招加入軍隊的新人,卻都有秩序地追隨者季允南坦然奔赴戰場,如願望著季允南離開的背影,心不自覺地揪緊,直到那揚起的黃土隱去季允南的行軍路線,他這才回神
“如願大人,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如願看著在一邊揮淚送彆丈夫孩子的婦孺老人,還有一些剛能下地的受傷士兵,他們視線全部看向自己,有不信任,有膽怯,有擔心,有不甘,如願一一看過去,第一次感知到自己身上的擔子竟然如此沉重,他轉身,冷風吹起他額前的碎發,如願決心,既然答應了季允南,他必言出必行
“通知城內百姓收拾家當,我們即刻出發去左襄”